說到最後,江組長覺得心裡酸溜溜的,他都沒坐過。
雖然他也不想坐。
朝晏似乎聞到了些許酸味,目光深了幾分,漆黑的瞳珠映入城市霓虹璀璨的夜景,看起來極為剔透靜深。
“在外面應酬,有些時候需要逢場作戲。”
江聲聽到逢場作戲四個字,頓時火冒三丈。
好他個朝晏,人前裝得冰冷禁欲,不染塵埃,一副手都沒有給人摸過的高不可侵樣。
實際上呢,腿都不知道被多少男男女女坐過!
江聲從座椅上站起身,默默咽下那口被氣出來的老血,暗自磨牙說道。
“哦,這樣啊,沒想到朝總還能一心三用,要應酬,要逢場作戲,還要抽空給我打電話點外賣,真是厲害啊。”
朝晏都能想象得到,此時的江聲是怎樣一副表情,神色冷漠,仿佛蘊着淩厲的鋒芒,眉眼處戾氣橫生,像是一頭随時會張牙舞爪撕咬過來的野獸。
兇性十足,很能激起人骨子裡的征服欲。
“要視頻嗎?看看我是怎麼樣逢場作戲。”
江聲在心裡罵了三回髒話,他的手按在桌邊,緩緩收緊力道,手背暴起的青筋看起來有些猙獰。
“朝總是要教我嗎?行,那我學學,要是哪天我也需要逢場作戲,說不定就用上了。”
他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打開微信,撥了個視頻請求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江聲以為會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然而屏幕上隻有一張昳麗清冷的美人面,暖黃燈光傾灑在周圍,映襯着男人的眉目格外靡豔深邃。
“場子呢?朝總,不是要教我做戲嗎?”江聲還沒反應過來,語氣陰森說道。
朝晏調轉攝像頭,給他看自己住的酒店。
青年立即回過神,明白對方是在蒙他,氣得直接笑出了聲。
“朝總,你就是這麼做戲騙人的嗎?”
朝晏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才将攝像頭轉了過來:“是你先說什麼坐腿上喂我喝酒,我隻是順着你的話說下去。”
江聲一想也是,确實是他先開口的:“那我收回剛才的話。”
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很是生硬的轉移話題:“你在哪個酒店啊?感覺床挺小的。”
朝晏聞言看了一眼床鋪,語氣淡然:“兩米的床,不小了。”
江聲被那個兩米噎了一瞬,上次的床也是兩米,他們倆一起睡,确實還行,不小。
“……哦,那可能是手機的問題,從我這邊看,感覺還挺小,我還以為是一米的床呢。”
這純粹是在瞎扯,一米和兩米,差距還是很大的。
朝晏沒有在意,他凝視着遠在雲州市的青年,骨節分明的指尖落在屏幕上,摩挲過那張野性冷峻的年輕面龐。
“有沒有什麼想吃的?你可以點菜。”
江聲見對方直接越過剛才的話題,心中頓然一松。
他現在不想和朝晏說什麼逢場作戲,什麼床,丢人就不說了,還髒。
随意說了幾個菜名,江聲凝目仔細端詳着朝晏,從對方精緻的眉眼間看出了些許疲态。
“工作很忙嗎?”江聲說。
朝晏懶散撐着臉頰,仿佛示弱般輕輕一點頭:“嗯,是有些忙,年前最大的項目。”
江聲被朝晏那一聲嗯,弄得心慌意亂,男人的目光隔着屏幕看過來,像是輕飄飄的,又像是把一個隻有寂靜深夜見過的朝晏,試探性的放在他面前。
“那……那你今天早點睡吧,好好休息一晚,工作的事明天再說。”
朝晏聽到江聲不自覺放輕的聲音,溫柔半阖着的眼眸中漸漸爬滿了浮蕩的春色,暖融融的浸散開。
連漠然無溫的嘴角,都仿佛有暖風扶搖般,搖曳着春意。
“好,聽你的,今天早點睡。”
“行,那就挂了吧,等你有空我們再聊。”江聲說着,就準備挂斷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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