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瘋魔病态的模樣,極大程度地刺激着朝晏。
稠濃黑暗的情緒,仿佛此時外間的夜幕,正在将朝晏淹沒。
一寸一寸,強勢狠戾地浸透到血肉深處,在骨骼上生出難以剝離的深痕。
有些濕濡的,黏膩的深痕……
朝晏忽然笑了一下,用綁着的雙手,輕緩蹭過江聲的側臉。
他的嗓音壓得很低,也很啞,帶着一種朦胧的沙礫感。
“好,到時候,我會用那把劍殺了你。”
說着,朝晏将雙手舉在自己面前,緩慢咬住那捆綁雙手的紅色發帶。
整個過程中,他幽靜沉暗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江聲,就好像他在用目光吞食着對方。
很快,紅色發帶逶迤垂落在男人的脖頸間。
仿佛鮮血的顔色,在他冷白的皮膚間,有一種朦胧晦暗的性感。
江聲看到這一幕,喉間立即幹澀得發癢,指尖更是如此,想要粗魯做些什麼。
然而還沒有付諸行動,天旋地轉,他躺在了禦榻上。
男人沉在陰影裡的面容,幽豔得像是蠱惑人心的妖魅精怪,沉緩的吐息好像夏日的午後,潮熱始終徘徊不散。
“江聲,你的命是我的。”
是他的。
兩人一夜沒睡,聽到李公公的聲音時,江聲煩躁地抱緊懷裡的男人。
“遲半個時辰上朝,大梁不會滅國。”
朝晏的手落在青年的脊背上,溫柔地安撫着:“皇上如此勤政為民,大梁隻會日漸鼎盛。”
這樣哄人的軟話,江聲非常受用,心中的火氣立即弱了三分。
他低頭親着男人的臉,接着是唇角,喉結,再然後……
朝晏縱容着江聲,沒有一絲一毫的抗拒,修長如玉的手指緩緩撫着對方漆黑如墨的發絲。
片刻後,江聲靠近朝晏耳畔,貼着他說道:“寶貝,你在瀾州那邊忙了幾個月,怎麼還是這麼白?”
哪像他,剛來的時候因為原主不喜歡出去,勉強算在白淨的範圍内。
至于現在,除了那些天生皮膚黑的,随便找個膚色還算白皙的文臣,都要比江聲白出一個度來。
朝晏側頭看他,兩人視線纏在一起,片刻後,他親了一下江聲濕軟的唇。
“不喜歡嗎?”
江聲懶散挑眉說道:“哪能啊,我喜歡,喜歡死了。”
朝晏似笑非笑地看他,嗓音清清淡淡的。
“那明年四月,在殿試上,皇上見到比我還要膚白的狀元郎,會不會移情對方?”
江聲:“……”
不是,哥,他錯了行嗎?
能不能别提明年的那位狀元郎了?
江聲隻能把臉埋在朝晏頸間,粗聲粗氣地威脅道:“朝晏,你再提一句明年殿試,還有什麼鬼狀元郎,老子立即就取消明年的恩科。”
朝晏擡手覆在江聲的後腦上,輕聲道:“好,我不說了。你以後也不許再拿這種事來逗我,我不喜歡。”
青年嗯了聲,再次抱緊朝晏。
半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李公公在外面提醒了三回,心中很是焦急。
江聲看着天色,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朝晏,準備去上朝。
朝晏跟着他起身,沒有讓李公公他們進來,而是親自幫江聲穿上龍袍,束發,戴好冕冠。
看着氣宇軒昂的大梁天子,朝晏撫過垂旒,手指仿佛一支畫筆,散漫描摹着龍袍上精緻威嚴的龍紋。
最後他攬住青年精壯的腰,在對方唇上落下一吻。
“等我回來。”
朝晏的聲音好似輕拂而過的風聲,低緩喚道:“夫君……”
江聲端得一派從容自若,漫然說道:“知道,等你回來,我娶你。”
看看,江組長這面對老婆出差時淡然處之的模樣,多有事業心啊。
然而到了晚上,江聲一個人躺在禦榻上時,那叫一個孤枕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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