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祺貴人眼睛總往點心上瞟,時不時的吞咽口水。莞嫔看不下去,善意地詢問了一聲:“祺貴人可是餓了?本宮這裡有和安糕,祺貴人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吃一塊。”
“多謝娘娘,不怕您笑話,嫔妾是真的餓了。”得了主人的首肯,祺貴人不客氣地拿了一塊點心,這點心甜而不膩,還有一股桂花的清香,甚是好吃。祺貴人剛吃完一塊點心,還沒來得及喝茶水,皇上就趕來了。
皇上不耐煩地瞪着祺貴人“你這是又鬧哪一出,跪在承乾宮做什麼,是要逼迫莞嫔接受你的道歉嗎?”
皇上眼神冰冷,那毫不掩飾的惱恨和厭煩,刺痛了祺貴人,祺貴人捂着胸口,痛苦地說道:“不是的,皇上,臣妾不是要逼迫莞嫔娘娘,臣妾是真心來請罪的。”
莞嫔看祺貴人情緒激動,生怕她在承乾宮出什麼事,便主動上前勸慰皇上:“皇上,祺貴人也是真心來道歉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皇上就給祺貴人一次洗心革面的機會吧。”
“皇上,臣妾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背後編排莞嫔,可是皇上,請您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讓人散布流言。”
皇上看着泣涕漣漣的祺貴人,沉默了一瞬,冷着臉說道:“朕知道了,但總歸那些話,是先從你宮裡說出去的,你難辭其咎。你回去吧,安心養胎,無事就不要出來走動了。”
皇上這話相當于是變相的禁足,祺貴人呆呆地看着皇上,直到蘇培盛來請,祺貴人才回過神來,祺貴人滿面哀傷地被宮女帶回去了。
“皇上,何苦對祺貴人發這麼大的脾氣的,她好歹懷着龍胎呢,動了胎氣可怎麼辦。”
“祺貴人太蠢了,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所以皇上禁足祺貴人,其實是在變相的保護她,皇上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呢。”莞嫔仰着頭看皇上,眼睛裡的光芒如星星般閃爍。
皇上寵溺地摸摸莞嫔的臉頰“你啊,怎麼這麼心軟,你放她進來,萬一她有個閃失,你找誰說理去。你還敢讓她吃東西,你啊你。”
“臣妾找皇上說理啊。”莞嫔俏皮地說道“皇上,祺貴人畢竟懷着龍胎,臣妾不忍傷害龍胎,這才把她請進來。孕婦容易餓,祺貴人眼巴巴地看着臣妾的點心,臣妾也不好吃獨食呀。”
“你總是有理。”皇上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其實很滿意莞嫔的表現,善良、溫柔、大度。若是換做旁人,恐怕早就哭着喊着要皇上給個說法。莞嫔一向體貼,懂分寸知進退,不會讓他難做。
當夜,皇上自是歇在了承乾宮。夜半正酣,卻聽得蘇培盛急促的敲門聲“皇上,啟祥宮出事了,祺貴人怕是要小産。”
“什麼?”皇上從睡夢中驚坐起,輕輕地按住了要起身的莞嫔“你先歇着,外頭更深露重的,着涼可就不好了,朕去看看祺貴人。”
莞嫔拉住皇上的胳膊,軟聲說道:“皇上,一起去吧,出了這麼大事,臣妾也睡不安心。”
皇上和莞嫔穿戴整齊,趕到啟祥宮的時候,皇後已經到了,皇後看見皇上搶先說道:“皇上節哀,祺貴人的龍胎沒保住,是個成型的男胎。”
皇上身形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悲痛地說道;“祺貴人為何突然小産,明明午後的時候還好好的。”
“回皇上的話,太醫說祺貴人應該是誤食了傷胎之物。臣妾方才問詢過貼身伺候的宮女,祺貴人今日飲食與平時别無二緻,唯一有異的是承乾宮裡的糕點。”
眼看火燒到了自己身上,莞嫔辯駁道:“皇上,臣妾沒有害祺貴人,祺貴人所食用的點心臣妾也用過。”
“莞嫔,你說不是你害的祺貴人,那難道是祺貴人自己落了孩兒不成。皇上,祺貴人無比珍視這個孩子,一應飲食用度都要經太醫查驗,唯一的纰漏便是那塊點心。莞嫔你好狠的心啊,難道就因為祺貴人诽謗了你幾句,你就要害她。”
皇上直直地看着皇後“皇後,你失态了,此事與莞嫔無關,那盤點心,不止莞嫔,朕也用過。”
“皇上有所不知,莞嫔宮裡的點心含有薏仁,薏仁普通人食用,有和胃健脾的功效,可孕婦是萬萬碰不得的,這是傷胎之物啊。臣妾已經查過禦膳房記檔,莞嫔宮裡的确領用過薏仁。或許莞嫔是無心的,但是的确是莞嫔的糕點緻使祺貴人滑胎,龍胎無辜啊,可憐那孩子還未來得及哭一聲。”
皇後假惺惺地垂淚歎氣,皇上皺着眉看着莞嫔,莞嫔一臉坦蕩,不急不緩地說道:“皇後娘娘對承乾宮,還真是了如指掌,連承乾宮的點心,用什麼材料都知道。”
皇後冷哼一聲“莞嫔嬌貴,脾胃不适卻不肯好好吃藥,溫太醫不僅開了藥方,還給了一個食療的方子,後宮人盡皆知。”
“娘娘您錯了,承乾宮的和安糕裡并沒有薏仁。”
“口說無憑,況且,禦膳房有領用記錄,這總是鐵證吧。”
“娘娘,臣妾也懷孕了,所以臣妾的和安糕裡,絕沒有薏仁。”
皇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般的看着莞嫔“你懷孕了?所以你不是脾胃不适,莞嫔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欺君。”
“皇後娘娘,臣妾并未欺君,皇上也知道臣妾有孕之事,上次小産,臣妾可怕極了,怕重蹈覆轍,這才央求皇上等坐穩三個月再公布。”
“你明知自己有孕,為何還領用薏仁。”
“臣妾一時嘴饞,想喝粳米薏仁粥,幸好遇到溫大人來診脈,告訴臣妾孕婦不宜食用薏仁。那些薏仁還在承乾宮的小廚房放着,分毫未動,娘娘大可派人查驗。”今夜面對皇後,莞嫔格外恭敬有禮,倒顯得皇後咄咄逼人。
“好了,都給朕坐下,祺貴人眼下生死未蔔,皇後還有心思查案。”
“皇上,臣妾隻是想為祺貴人求個公道。”皇後還未說完,就被皇上擡手制止了,皇上的眼神冷冽,皇後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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