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巷盡頭轉過去,便是細水河畔。
煙柳薄霧,長街寂然。
謝靈殊終于在一座宅院前停下來。
好像早就等在門外的一位身着靛藍衣袍的中年男人擡眼望見謝靈殊的身影,便走下階梯,迎了上來,“謝公子。”
“昨日這裡我都已經讓人收拾打掃停當,您吩咐準備的物件我也具已備妥,”
他說着,便将一把銅匙遞了上來,笑眯眯地說,“這是鑰匙,您收好。”
謝靈殊接過鑰匙,颔首道:“多謝。”
辛婵還有些懵懂,但見那人将一把鑰匙交到謝靈殊手裡,拱手行禮後轉身便走,她才後知後覺地去打量眼前這宅子的大門。
她眼見着謝靈殊走上台階,伸手推開那扇門時,大門發出“吱呀”聲響,兩扇門開始徐徐後退。
裡頭有風吹來,吹着他的衣袖。
辛婵見他回過身來,那雙眼眸裡的神光猶如靜水,平靜又溫和,她聽見他笑着說,“小蟬,我們便先在此處住下罷。”
我們。
他仿佛是很自然地就脫口而出“我們”這兩個字。
聽在辛婵耳畔,便讓她有些稍稍恍惚。
明明此刻,她是那樣認真地在打量着他的面龐,可她卻發現自己還是難以從他的臉上找出任何一絲的異樣。
這座宅院并不算大,推門進去便是平坦青磚,左邊有一處涼亭,而右邊則是一池荷塘,荷塘盡處貼着院牆的地方,綿延出一片片白色的重瓣木槿出來,臨水照花,芳香怡人。
院中種着的樹木枝葉嫩綠,被此刻的陽光照着,便投下破碎的樹蔭。
緊挨着荷塘與涼亭的便是一道長廊,廊内便是三間屋子。
烈雲城從沒有這麼多的繁花綠樹,在那樣的極寒之地培育出幾分葳蕤綠意便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城主府,和馥玉樓上那一盆又一盆不知名的花草,辛婵便隻在這禹州,才能見到如此風光。
辛婵原本以為謝靈殊說要住下,不過是臨時起意。
但當她推開他指給她的那間屋子走進去,當她望見那邊支起的軒窗旁,那紅木梳妝台上插着的那幾束白木槿,陽光在此時已經漸盛,于是她清晰地看見那花瓣上晶瑩的露珠。
除卻鮮花,辛婵還看見那梳妝台上還擺放着一層又一層的首飾盒,另一邊的托盤裡,還放着顔色不一的抹額,有的是錦緞布料做的,有的卻是镂刻得極其精緻漂亮的金銀抹額,其間不乏有點珠墜玉的,漂亮得令人移不開眼。
一罐又一罐形狀不一的瓷瓶也擺在上頭,辛婵沒打開,也不知道裡頭到底放着什麼。
她偏頭時,便隔着珠簾望見了内室,素淨的白色承塵遮掩下來,雕花床在其間半遮半掩。
可當她走進,細看那珠簾時,才發現那晶瑩剔透的雪花狀的細小晶片串成的珠簾上面,似乎每一片雪花的紋路都是不一樣的。
好似這世間的雪花,從來都是不盡相同的。
如此炎炎夏日,可她站在屋内,卻并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燥熱,反而愈靠近那簾子,她便愈發能感受到涼沁的溫度。
她好奇地伸手去觸摸了一下,指腹間冰涼的觸感幾乎與冰雪無異。
辛婵轉身就出了屋子,去敲隔壁房間的門。
房門驟然打開之際,辛婵在擡眼看見他的時候,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卻都咽在了嗓子裡。
眼前的他披散着如緞的發,之前的一身紅衣如今已換作了他身上這件黛藍的衣袍,也許是方才換了裡頭白色的裡衣,還未來得及系好衣帶,便匆匆披了外頭的袍子,此刻他衣襟半敞,露出狹長的鎖骨,一片冷白細膩的肌膚,但在他的胸口,白色的裡襟半遮了一道奇怪的暗紅烙印。
長發柔軟披散着,他眼尾的小痣如朱砂般紅得灼人眼,而他此刻衣襟敞露,一身秀骨風流,更添幾分性感撩人的風情。
“你……”辛婵憋了片刻,什麼也沒說出來,她的眼睫控制不住地顫啊顫的,無端引得謝靈殊低聲發笑。
他一手撐在門框上,另一隻手卻像是頗有興緻地伸出去,猝不及防地碰了碰她的睫毛。
辛婵屏息,往後躲了躲,也來不及想更多,伸手就替他把滑下些許的衣襟拽了上來,捂得嚴嚴實實。
謝靈殊低首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裳,複而擡眼望她時,仍然是笑吟吟的,“小蟬可是有事?”
“為什麼……我房間裡的簾子,”
她大約是被他方才的模樣擾亂了心神,這會兒才終于想起來她是來找他做什麼的,“涼涼的?”
謝靈殊慢悠悠地系好裡衣的衣帶,再将披在身上的外袍穿上,卻也懶得再系衣帶,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便繞開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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