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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頁(第1頁)

她以為穆歌會生氣,結果沒有,他面色平靜的慢慢走到他們倆面前,從黎子湛的手中把茫然的若曦拉回自己懷中,他緊張得看了一眼他,生怕會不冷靜做出傻事,不想穆歌臉上沒有露出異色,他隻是沉默。黎子湛看也不看穆歌,眼睛隻盯着歪在别人懷裡的若曦,嘴裡的話不知說給誰聽:&ldo;她喝多了。&rdo;&ldo;我知道,謝謝你送她回來,黎醫生。&rdo;穆歌聲音平靜得讓人不敢置信。&ldo;以後,别讓我經常有機會送她回來。&rdo;黎子湛不動聲色走上前一步,穆歌微微眯起眼睛将懷裡的若曦往後拉了一步,躲開他籠上來的身影。過了幾秒鐘黎子湛才終于對穆歌露出微笑:&ldo;給她多喝點水,多陪陪她。&rdo;再不多說,轉身離去。穆歌緊緊抱住若曦的肩膀,冷冷的看着黎子湛的背影,半天都沒再動。那張紙條是若曦第二天交給穆歌的。昨晚穆歌沒走,圈着她的肩膀睡了一晚上,她鬧吐,他幫她捶背,她哼哼,他就摸摸她的頭發,安撫她睡穩了,他就怔怔看着她的睡顔,久久不願睡去。直到清晨若曦徹底清醒了,慢慢睜開眼才看見淩亂頭發,襯衫大開的穆歌已疲累的沉沉睡去。驚覺她已醒來,他睜開眼的第一句話是:&ldo;渴嗎?&rdo;若曦搖搖頭,才想起黎子湛介紹的那個工作,胡亂摸了摸,幸好昨晚沒脫衣服,從兜裡翻出來皺巴巴的遞給穆歌,他修長的手指翻開的是她忐忑不安的心,因為她還隐隐約約記得昨晚黎子湛和穆歌似乎說了什麼,而穆歌的臉色很難看很難看。果然,他漫不經心的看了看,嘴角一挑:&ldo;黎醫生介紹的?&rdo;&ldo;嗯,你如果不原意可以不去,昨天他說要給你介紹工作我才答應去吃飯的,我和他沒有别的。&rdo;若曦輕輕的說。穆歌臉上的笑容很平靜,就像看小寵物一樣的表情看着她:&ldo;我現在有選擇的權利嗎?&rdo;若曦報以同樣的冷靜的看向穆歌,用沉默等他接下來的話。&ldo;當然要去。好機會不能錯過,更何況這個好機會是我老婆找回來的。&rdo;穆歌似笑非笑的說。原本一肚子的氣被他随口一句話說洩了,臉上熱辣辣的:&ldo;不要臉。&rdo;回身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裡,一顆心才終于放下來:&ldo;我真怕你胡思亂想。&rdo;穆歌笑笑,把她摟緊:&ldo;不過以後不許和别人出去吃飯,誰都不行。&rdo;&ldo;嗯。&rdo;若曦點點頭。若曦折騰一晚還是有些困,不過一會兒的工夫整個身子就爬上來,窩到他的懷裡找個最舒服的姿勢,準備再補一覺。&ldo;你說你讓我怎麼放心?&rdo;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他寵溺的苦笑,若曦懶得理他,下巴在他胸口磨蹭了兩下,頭一歪眼睛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讓人心動。穆歌低頭親吻她的眼角,額頭,一下一下的,喃喃說:&ldo;你真笨,竟然為這樣的事考驗我的信任。&rdo;若曦覺得眼睛癢,不耐的拍掉他的臉,一隻胳膊又環上,接着睡。&ldo;不要考驗我第二次,下不為例。&rdo;他的聲音很低,喃喃的,仿佛怕吵醒她,小聲說。若曦閉上的眼睛微微轉轉,似乎答應了。而後再次沉睡過去。安心去告别過往穆歌沒想到去公司面試的第一天就看見黎子湛推門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打了個照面,進退不得的情況下,他還是主動點頭示意,黎子湛揚揚眉:&ldo;你來了?&rdo;穆歌點點頭,平靜的把手中的求職簡曆在黎子湛面前亮了一下:&ldo;謝謝你的推薦,有空一起吃飯。&rdo;黎子湛淡淡的笑笑:&ldo;不用,我隻是不想讓若曦為難。&rdo;提起若曦穆歌才露出一絲笑意,同樣淡淡的對黎子湛說:&ldo;正因為不想讓她為難,我才來這裡求職。&rdo;黎子湛點點頭:&ldo;那就好,讓女人傷心的男人,再成功都算不上是好男人,不過不讓女人傷心,安心被女人養的男人,也不見得算是什麼好男人。&rdo;穆歌不會聽不出這話裡的奚落,但還是面無表情的回答:&ldo;黎醫生放心,和你相比我至少還有十年可以用來讓我的女人不傷心,完成自己的事業。&rdo;&ldo;不錯,看來你很有信心。&rdo;黎子湛挑動嘴角,拍拍穆歌的肩膀,轉身離開。穆歌站在原地用很平靜的聲音說:&ldo;我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對她有信心。&rdo;黎子湛回頭看了他一眼,停頓幾秒才擡起頭微笑,&ldo;把信心放在女人身上,你很快就會吃大虧的。&rdo;說完轉身離開。隻不過離開時的步伐不似以往潇灑,仿佛想起什麼往事般沉重拖沓。周一例會,從會議室出來護士就跟若曦說辦公室有人在等她,她以為是病人家屬,于是說:&ldo;你讓她稍等下,我去送點東西,馬上就到。&rdo;護士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說:&ldo;那個人說是林醫生的同學。&rdo;若曦愣了一下皺眉,她怎麼來了。于是放下腳步回頭:&ldo;她說她有什麼事了嗎?&rdo;&ldo;沒說,我說您在開會,她就說要等會兒,然後我給她倒杯水就出來了。&rdo;護士說完很小心的看了一眼若曦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麼林醫生一提起辦公室那個人臉色非常差,好像兩個人有什麼過節的。若曦點點頭:&ldo;好,那我過去看看,對了你過會兒把查房記錄給主任送過去。&rdo;說完就轉身進了辦公室。郝真真看見若曦邁步進門,立即站起來,三個月沒見,她原本消瘦的身子似乎圓潤了些,臉色看上去不錯,眼睛也清爽有神了許多。想起那晚海轶在手術室外憔悴焦急的表情,與此時的她對比分外鮮明。&ldo;怎麼突然想來看看我?&rdo;若曦把手中的東西放下,笑呵呵說。&ldo;早就想來謝謝你,海轶說上次多虧你們幫忙。&rdo;真真局促的站在那兒一直絞着手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ldo;應該的,你身體現在怎麼樣,好點沒?&rdo;若曦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失去孩子的事,隻能輕聲問。&ldo;孩子沒了,不過我的身體還好,這個是我想送你的,謝謝你不記前嫌還來幫我。&rdo;真真拿出一個小盒子硬要塞給若曦:&ldo;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算是給我們姐妹留個紀念。&rdo;若曦自然不肯要,和她來回推搡了半天,說:&ldo;其實那天我什麼忙都沒幫上,你不用謝我。&rdo;&ldo;你肯來,就是幫忙了。你的出現幫我解開很多心結。&rdo;真真雖然個子沒有若曦高還是揚手把東西扔在她的辦公桌上。&ldo;你說留個紀念是什麼意思?&rdo;若曦來不及去拿那個,突然想起她剛剛的對話。&ldo;我和海轶辦了技術移民去加拿大,過幾天就準備走了。那個是我看好的一對玉佩,我買了一對也給你買了一對。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有心結,海轶說千好萬好沒有身體健康好,到鬼門關轉一圈才知道什麼是自己想要的,什麼是自己要不起的,我想想,他說的對。所以我想和他去别的地方,重新開始。&rdo;真真說道最後四個字,她蒼白臉頰上竟閃過一絲紅暈。若曦淡淡笑了:&ldo;這不是挺好的嗎?你是該好好珍惜眼前人才對。另外我也想和你說點事兒,你來的正好。&ldo;她拉着真真的胳膊坐下,表情嚴肅的說:&ldo;現在我要跟你說幾句真心話,你聽不聽我不管,但是必須要說。&rdo;真真被她的突然收斂笑容的态度吓愣了一跳,嗫嚅:&ldo;你說吧,我聽着。&rdo;&ldo;我和海轶當年的感情就是小孩子初戀時都有的迷惘,我未必有多愛他,他也有多未必愛我,說到底都是因為那個時候年紀小,不能走到一起是正常現象,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什麼需要回頭惋惜的,而你是在我們結束後與海轶交往的,不存在搶不搶,或者是他會不會還愛我的問題,所以你根本不必對我負罪,也不用對他缺乏安全感。我有喜歡的人,從小到大,我都喜歡他,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心結。&rdo;真真張了張嘴,還是沒出聲。若曦接着又說:&ldo;年紀小的時候我也害怕過,怕未來會受傷,怕付出沒有回報,可是經曆一些事後才明白,愛就愛了,沒什麼要害怕的。愛情是不害怕受傷不計較付出的,哪怕将來我被傷害了被辜負了,都不會後悔因此留下的一段美好回憶。所以,你要勇敢的去相信海轶,那天晚上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你,那種擔心的直覺反應是騙不了人的。你要記住,所有一切怎麼開始的不重要,未來怎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現在能夠相信彼此真的愛上一場,不留遺憾。這才是最重要的事&rdo;若曦抿起嘴唇輕輕笑,擡頭看她的眼睛:&ldo;我,現在隻希望能真真切切的愛一次,哪怕未來結局不好,我也會盡力堅持到最後一秒鐘。&rdo;今天的若曦根以往不同,真真雖然多年不曾和她深聊,可還是能一眼看出她眼底堅毅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肯定。這才是堅強的若曦,那個經曆什麼事都沒有彎下腰的女孩子。&ldo;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你那個弟弟?&rdo;真真想了半天才從若曦的話裡琢磨出滋味。&ldo;是,就是他。沒想到,我在三十歲快結束的時候還玩了一把姐弟戀。&rdo;若曦對真真羞澀的笑笑,隻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有這樣由内而外的真心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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