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那就更熱鬧了,熱熱鬧鬧湊了十個菜,中午十全十美,晚上還是十全十美。
包的各式各樣的扁食,一桌上了一竹筐。
還包了牛肉胡蘿蔔餡兒的蒸餃。
天還沒黑,熱氣騰騰的菜就進了堂屋。
把外面胡天胡地玩着的天松天柏和亮亮拎回來吃飯,手上的擦炮早就玩沒了。
一人撿了褲兜子小鞭。
中午喝的米酒,到了晚上,肖老爺子把今年收到好酒拿出來1瓶。
肖衛國先摸到了酒瓶子,“爸,這麼好的酒,藏起來幹什麼!過年這麼高興,都拿出來喝掉!”
田老太笑罵,“一人隻能喝二兩,喝多了又要撒酒瘋!”
肖家幾個都遺傳了肖老爺子的酒量,二兩朝上就要多了。
肖衛民最老實,喝完酒就傻笑,讓他走就走,讓他躺就躺,讓他睡就睡。肖衛華是喝了酒就要找老婆,抱着老婆就不肯撒手。肖天成幾個小時候最愛逗着他們倆玩。
最煩人的是肖衛國,喝了酒話多,一定要拉着人聊天。大家看着肖衛國酒多了,恨不得要躲到八丈遠。
“今天不要喝多,我們晚上摸兩把葉子牌。”
一人二兩酒,把一瓶白酒分掉了,肖天成幾個沒肯喝,買了不少鞭炮,今天要放個盡興。
吃完飯,桌上又剩下不少菜。
“往年隻有不夠吃的,今年吃着肉都感覺有些撐得慌!”肖衛國紅着一張臉摸了摸鼓鼓脹脹的肚子,從早上開始嘴巴就沒閑着。
除了自己做的江米條、花生、瓜子、腰果,還有買的糖果、京果和小麻球。下午吃的有些多,肖衛國吃了兩個蒸餃,肚子就塞滿了,還沒來得及吃扁食。
“以前一個月都吃不到一次肉,肚裡沒油水,總也填不滿。”田老太用兩隻手比劃着,“你們幾個以前跟着你爹上河工,怕傷着了。都說人是鐵飯是鋼,家裡娘兒幾個舍不得吃,攢了糯米出來,給你們幾個做糯米團子,讓老大媳婦去給你們送宵夜加餐,一人一個一斤二兩重的糯米飯團,從來沒剩下過。”
桃花咋舌,一斤二兩重的糯米,怕是一天的口糧都足夠了。
又說起來,當初肖衛國還小,吃大鍋飯,打回來一缽頭粥,見不到幾粒米,肖衛國站在桌邊上就喝掉了半缽,狠狠挨了一巴掌。
“那個時候苦呢,家裡就這麼個孩子。要我說,喝了也就喝了,你爺爺不放人,一巴掌打的我心疼的一晚一晚睡不着。”田老太說着眼淚就下來,其實公公也不是惡人,這一缽頭粥本來就不夠一家人吃的,少了一半,剩下的人半天都不一定熬的過去。
肖衛國有些讪讪,“媽,都過去了!”再說了,爺爺都已經走了,說這個事兒也沒什麼意思了。
“就是就是!以後我們家都給我爸吃幹飯!以後絕對不讓他喝稀的,奶奶,你就放心吧!”天磊吃了一肚子零嘴,晚上隻喝了些湯。
有幾個小的打岔,田老太很快又高興起來。
天平幾個帶着小的出去放鞭炮,外面噼裡啪啦的。
三妯娌收拾了碗筷,又泡了茶。
桃花下半晌就在煤爐子上煨了一鍋紅棗蓮子湯,飯後一人盛了一小碗甜湯,正好去去火。
肖衛國三兄弟陪着肖老爺子玩葉子牌,一人端了一小碗蠶豆當籌碼。
晚上天氣冷起來,又加了個火盆烤火取暖,天成回去抓了兩把栗子,放在火盆邊上烤栗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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