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看傻了,連嘴裡的泥巴都忘了吐了,直到人已走遠,那些掙脫了竹林攻擊的糙漢們趕出來,才将他身上巨大的樹幹挪開,将他救了出來。
回到賀宅,賀家立馬請了大夫,說是砸出來了内傷,需要好生卧床靜養月餘。
賀聞舟一邊喝着苦澀的中藥,一邊發狠:“靜養什麼靜養!明日便叫人守在菜市口,要麼把人抓回來見我,要麼提着自己的腦袋回來見我!”
阿福要将允文他們送回去再過來接她,裴允賢便在碼頭多等了一會。
期間不斷有船工來請她上船,打聽她想去哪裡,都被她含笑沉默回絕了。
一直等到天光黯淡,才見江面上駛來一艘帆船,船頭挂着兩盞宮燈,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船頭,身後鬥篷随風獵獵作響,不是姬臨霄又是誰?
裴允賢心中一喜,船還沒挺穩,便迎了上去。
姬臨霄也是個急性子,船離岸邊還有兩步的距離時便跳了下來。
整個人似一座小山直沖沖地撲到裴允賢面前,帶着一陣龍涎香的香風。
剛站穩,便抓起裴允賢的手啃了一口:“沒良心的,居然拖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吓得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若不是阿福說你還要買東西耽誤了,我便要将那一千水兵全都帶過來燒了松江縣了!”
這般吓人的言語,從他口中說出來簡直跟吃飯睡覺一樣尋常。
裴允賢忙拍了拍他的手背:“瞎說什麼呢,走,上船再說。”
誰知一到船上,允武便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那賀聞舟帶人劫道的事說了。
姬臨霄盛怒之下立馬叫阿福調頭靠岸,裴允賢隻得安撫道:“要尋他的不痛快明日再尋便是,天都這樣黑了,何苦來哉。”
他卻一動不動,眸子裡全是燃燒的烈焰。
哎,早知他來,便該提前叮囑允武不要說那賀聞舟的事。
裴允賢後悔也晚了,見他似乎鐵了心要去惹事,索性甩開他的手:“好,你去燒,去燒吧!好叫陛下知道,他最最看重的九王,來到江南什麼正事都沒幹,就忙着殺人放火了!到時候那些朝臣聽了,便要歡呼雀躍了,正愁找不到借口幫九王悔婚呢,這倒是送上門來現成的借口!紅顔禍水,安能做九王妃?還不快快另尋佳偶,才配得上九王殿下這樣高貴的出身!”
這般誅心,姬臨霄終于消停了。
悶聲悶氣叫阿福回去,走到甲闆來牽裴允賢的衣袖:“我不燒了,你别氣了。”
裴允賢扭頭,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姬臨霄跟着轉身,堵在她面前遮擋住浩然江風:“我錯了還不行嗎?我思慮不周,險些壞了大事。都是我不好。可我實在是氣惱,我捧在手心裡的姑娘,險些被人滅口,難道我就沒有血性嗎?”
裴允賢回過身來,圈住他的腰身:“這次怪我大意了,我不該讓虎妞他們回去的。下次我會小心些,盡量不讓你擔心。”
嗯?
這是在主動認錯?
看來不怪他了?
姬臨霄眸子裡亮起小星星,他正在蹿個子,原本隻比她高了一丢丢的,這一個多月來,居然可以用下巴蹭她的腦袋了。
他得意了,蹭了好半天才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好吧,原諒你了。”
“德性!我還沒原諒你呢!”裴雲賢噗嗤一聲笑了,這隻驕傲的小孔雀,真是撿了便宜還賣乖。
她忽然好想捉弄他一下,便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邊輕輕一點:“以後再意氣用事,便沒有香香的吻了。”
說罷,她便松手,像一隻滑不留手的泥鳅,跑船艙跟林妹妹說笑去了。
回到崇明,才發現短短一下午,島上已經搭了一排木頭架子,全都四四方方的,看起來是木屋的基座。
基座下面還墊着一層船一樣的東西,裴允賢繞着轉了兩圈,驚道:“這是船屋?”
“是啊,你去賣魚了,我便盯着裴長亭審訊那些水寇,順便畫了個船屋的草圖,叫之前那一批水寇照着建了。這才一天,還看不出來什麼,起碼要半個月後才能完全建成吧。”姬臨霄有點點小得意,這屋子是他特地設計的,專門給戍守江邊的水兵們居住,一旦漲潮了,立馬就可以劃走。
潮退了,便落在地上。
“好是好,隻是一旦退潮,江灘未必都是平地,到時候房子會傾斜的吧?除非……”她托着腮,沉思片刻,又擡頭看了眼姬臨霄那成竹在胸的樣子,“除非你這基座下面設計了類似陀螺儀的裝置?”
“哎呀,這都被你猜到了!”姬臨霄委屈地低頭,生氣氣,要咬一口才能解氣!
趁裴允賢忙着找那神秘的平衡裝置,姬臨霄便偷襲了上去。
這一口咬在了裴允賢的耳垂上,便好似提了一桶紅豔豔的染料,将她刷成了秋日裡香脆可口的紅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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