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晟讓人搬來卧榻,守在重淩雲床前,看着她想了很多很多,之前兩人相處的時光,還有以後的一些打算。
或許等她醒來,他就會放過她!就像丞相白日所說,若是萬一有什麼誤會,他承擔不起,也害怕這個萬一,所以就算她是要刺殺、謀害他,在她最終沒有表明與他敵對前,他應該對她慎之又慎。
那他們還能像之前那樣嗎?經過這件事回不去了吧!那他應該拿她怎麼辦,蕭黎晟陷入思考之中。
雖然旁邊有宮人值守,但蕭黎晟一晚上也沒有休息好,在睡榻上醒醒睡睡,擔心她身體突然出現異常。
天微亮,就有宮人進來伺候洗漱了,蕭黎晟哪有心思與精力上朝,派了聶公公傳令,說是自己身體抱恙,讓百官休朝三日。
今日是靈經三變的第二日,禦醫們與宮人将一切準備妥當後,開始第二次的換血治療。
一切與昨日一樣,都十分順利,并且觀察幾個時辰後,并無任何異常反應。
衆人都松了一口氣,按照這樣下去,重姑娘很快就會醒來。
重淩雲晚上浸泡藥浴的時候便有了一些意識,隻覺得自己身體似火燒,有無數條蟲子在啃食自己的骨頭一般,疼痛難忍。不一會又感覺像是進入了山泉中,身體冰涼得通暢,唯有頭部仍似火燒,噬骨般疼痛,不得纾解。
在一旁伺候藥浴的宮人見重淩雲臉色發紅,額頭上出了很多汗水,以為是泡藥浴的正常反應,拿濕巾将她臉上的汗水擦去,然後繼續在一邊等着。
重淩雲腦袋越來越脹痛,感覺有錘子一下一下的在敲打着她的頭,似要炸掉一般,想找到一個口子将腦子裡面多餘膨脹的東西擠出去。
宮人并未發現重淩雲的異常,沐浴好後被宮人在床上放好,蕭黎晟如昨晚一樣,搬來卧榻守在她床邊。
或許是心裡那根弦松了下來,加上這幾日來沒休息好,蕭黎晟看着重淩雲很快睡了過去。
隻是才一會,就聽到宮人驚恐的聲音,“國君,國君,你看重姑娘這是怎麼了?”
蕭黎晟聞言,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一看床上的人兒,眼鼻慢慢有血流出,立馬吓得從榻上下來。
“快去叫禦醫,趕緊!”蕭黎晟俯身在床前,對突如其來的的狀況吓得不知所措,仿佛自己置身在夢裡。
這兩天的治療不是一切都很順利嗎?為何會這樣,蕭黎晟拿過巾帕小心翼翼的為重淩雲擦着眼角流出的血淚。
“雲兒,你不要吓本王,沒事的,沒事的。”
血浸染在巾帕上,很快變成烏黑的顔色,蕭黎晟想騙自己都騙不了,這個樣子怎麼會沒事,這明明就是中毒太深,七竅流血!
“本王已經原諒你,打算放過你了。”
“不,雲兒,你不能這樣,本王錯了,你醒來,你聽本王親口給你道歉。”為何在他決定放過她的時候,她卻自己放棄了。
“雲兒,你不能死,你不能死!”蕭黎晟隻覺得肝腸寸斷,心如刀絞,此刻感覺自己那樣的無能為力。
禦醫很快就趕了過來,看着國君六神無主的樣子,示意宮人将他攙扶開,然後趕緊查看情況。
脈搏強勁,體溫過高,皮膚并未出現暗紫色,鼻眼流血,口中卻沒有,血遇空氣後很快變成暗黑色,這不像是血液排斥的反應,而這兩日姑娘體内的毒應該在減少,不是中毒的反應。
禦醫以前未曾遇到過軟骨香服用的病例,此次治療方法,風險極高,也是迫不得已,至于有怎麼的結果他也不能确定。
現在從她的身體反應,禦醫推斷是她身體在自行排毒。五髒六腑的毒可通過□□與尿液等排出,藥浴作用于身體各部位,可将皮膚的毒素引出,但是頭部因藥物作用,彙聚的劇毒,卻無任排出的地方。所以現在她脈搏強勁,加速血液流轉以減少毒物的刺激,但因血管壓力增大,加上毒藥作用,鼻眼處血管非常脆弱,毒血就流了出來。
“國君,姑娘眼鼻流出的是毒血,待我給她針灸,将聚集在腦部的毒血排出,該是無礙。”禦醫看着驚慌失措的國君,沒想到以往鎮定自若的國君會因為一個姑娘吓成這樣。
蕭黎晟聞言化悲為喜,将宮人推開趕緊上前,“真的嗎?那她還有沒有生命危險。”
“應該沒有。”
禦醫便讓人準備銀針,邊向自己的推斷說給蕭黎晟聽。
待禦醫将重淩雲頭部的毒血引出後,她感覺整個腦袋都通暢了,身體也輕松了下來,慢慢進入了深度睡眠。
蕭黎晟經過這麼一出,後半夜不肯再睡過去,坐在卧榻上一直看着床上的人兒,雖然禦醫已告知并無大礙,但他就是害怕,害怕她自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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