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眉宇透着一股灼灼的傲氣,身後背着一柄沉重的大劍,手持着一對刻畫天雷萬象的指虎。少年人劍眉星目風采盡顯,氣質中亦是蘊含着不容忽視的霸道。
“不如,我給你個身體吧。”
少年眉眼彎彎,從身後拿出個小瓶子,把女屍收入瓶中,原本暗淡無光的紋路立馬填了幾分色彩。少年把瓶口對向光團,光團反抗不得,隻能被迫待在瓷瓶裡。
這瓷瓶林恒眼熟的很。在幾百年後的梅窪村小廟裡,受他們供奉的,不就是眼前這個少年手中的瓷瓶。光團那時說的身體被毀,原來不是山神的身體,而是精魄寄身的瓷瓶。
林恒跟着少年,看着他在山崖邊布下法陣,借用瓷瓶的山神之力狠狠鎮壓下面的小神。眼中精光必現,這個瓷瓶小神可太熟悉不過了,那就是用他自己的蟒身煉化而成。氣的渾身顫栗,如果這裡不是幻境的話,恐怕哪位少年早已被撕的粉身碎骨。
事情原委已經摸透,林恒沒了耐心,轉頭看向被氣的雙眼通紅渾身顫栗的小神。
“你叫什麼名字?”
“什麼?”
“啊,小神的名為封昱,是前任山神臨終時賜予我的名字。”
“你知道那個光團的來曆。”
“以前不知,現在知曉了。”
“弑神祭山的主意,是許笙給你出的。”
林恒面色陰冷,語氣犀利言辭幹脆絲毫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封昱劍眉緊抿,黯然垂下眼簾。
“是”
“那女人你故意放走她,吸引我過來除掉壓制在你身上幾百年的封印。”
“大人!大人!昱并非有心消除,這山過了幾百年,山神遺留下的神力快要消散,昱無力挽回,但昱深知存在這裡的那些黑氣流入人世會釀成大禍,隻能加強壓制在身上百年的封印,以這樣的形式幫助它穩固這一方世界。”
“如今,封印搖搖欲墜許家後人凋零,這一方世界本就是許家布下的,那位許家後人隻進到第一重封印便已抵擋不住,昱實在别無他法不得不求助于大人。”
封昱言之鑿鑿字字懇切而他口中的許家後人,正是林恒這次任務的委托人。林恒雙手環臂靠在樹幹,聽着他的陳述,眼中的冷意愈發明顯。那眼神好似下一刻就要化為實質,凝聚成一把冷冽的刀子。
“許笙手裡的瓶子,是由你的蟒身煉化,這件事你可知曉。”
“不知如果我知道他與我交易蟒身是為了囚禁山神,昱就算死在抵禦入侵者的劍下,也斷無可能會傷害山神啊!”
斷無可能傷害山神?聽見這話林恒嘴角扯過一抹淡笑,笑裡的諷刺之意太過紮眼,封昱羞愧的低下頭。
當年他聽信許笙的話,勸解已經力竭的山神剖心護山,山中生靈聲嘶力竭的哭嚎聲,令她動容。山神本就是這座靈氣興旺的山滋養而出的靈識,承載着天道大德,既而修行數年,天降谕旨賜封為神。
“那個瓶子是你由的蟒身煉成的,若非如此精魄如何與它合二為一,這一方世界又如何形成!”
“山神僅剩的一絲精魄都要被你們利用!那許笙答應同你的交易,不過是他們家族布下的一顆棋子,一枚誘餌,枉你自诩稱神竟是連人心險惡這一點都參吾不透!”
林恒連連逼問讓封昱感到羞愧。跟在山神身邊的那些年,自認已經看透了人心,洞悉世事。誰料,還是不免造人暗算,也是自己的貪心害了前任山神和那些無辜的村民。
封昱雙膝下跪,撲通一聲朝着林恒狠狠磕了一個頭,兩眼含淚。
“昱,妄大人給予機會,讓昱為這山間生靈,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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