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和道,“第一條路繼續走下去難度很大,任何事情都盛極而衰,這是自然規律。以前長毛是頭号敵人,但現在長毛主力已基本被消滅,剩下的長毛不到10萬人,沒有了洪秀全和李秀成,基本上也是一盤散沙,官軍肯定會逐個擊破。而湘軍現在已如此強大,已嚴重威脅到朝廷的根本利益了,現在成了朝廷的頭号敵人,肯定大裁軍。我認為,遲早的事情。第一路條不能走。”
李海濤點點頭道,“繼續說下去。”
“但是湘軍的衰落不會很快,因為北方還有撚軍,以及長毛餘部。朝廷還是得用湘軍。我也長期關注淮軍的動向,李鴻章領導的淮軍基本上是複制湘軍,而且發展很快,并且備有洋槍洋炮,戰鬥力更強。”鄧和道。
“還有一點很關鍵,淮軍的軍饷很多來自江蘇、浙江、上海這些巨商贊助,所以軍饷上基本不愁。不像湘軍,如今還欠着我們一兩年的軍饷,這進南京後,大家都去搶錢去了。”李海濤道,“幸好,我們這裡儲備充足,不用去搶。”
“大哥的意思是,朝廷一方面大力削弱湘軍,一方面扶持淮軍。這樣朝廷控制起來,就比較容易了。”江國遠明白了李海濤的意思,“當時是咱們要加入淮軍,沒有人引薦啊?”
“對,這正是我所焦慮的。”李海濤道,“不過不用着急,捉住了李秀成,咱們也算出名了。再加現在都有點兒官職了,以後也會接觸到一些淮軍人物。我會找合适的,套套近乎,看有沒有機會加入進去?”
“反正我覺得做文官,前途不大。”鄧和道,“我父親就是文官,雖然是正四品的道員,感覺還挺窩囊的。在動蕩年代,在戰争年代,我以為還是做武官更實惠一些。因為打起仗來,基本上最重要的就是保障前線的物資、材料,前線一聲令下,就必須連軸轉起來,根本是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李海濤點點頭道,“老二說得沒錯,你這個判斷就是涉及到目前是戰時,還是和平年代這個話題了。”
“對,我一直認為,現在基本上就是内憂外患。當文官真沒有什麼用,看看曾國藩大人、李鴻章大人,他們不也是文官出身嗎?曾大人曾經的禮部侍郎,正二品官員,在全國的文官系統中,那也算是高官了。可有用嗎,沒用。他還不是回湖南老家辦了團練,有了自己的軍隊,能夠抗擊長毛了,皇上才把他當一回事。”鄧和道。
“對,目前朝廷是内憂外患,隻有替朝廷解決心腹大患,才能夠真正進入到最高層的視野當中。”李海濤補充道。
“所以我以為,目前形勢來看。第一條路可以排除,繼繼續留在湘軍内。”鄧和道,“第五條路,把錢分了,各奔前程也不現實。咱們現在南京城内就可以看到,你再有錢有什麼用,真正打起來了,根本沒有人來保護你。第三條路,轉行做文官,是次優選擇,但做純粹的文官,要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實在太難。”
鄧和道,“其實我以為,大哥,第二條路和第五條路,可以綜合起來,咱們一邊打仗,一邊把獲得的各種銀兩。找熟悉的人,投入到經商當中,這樣可以兩不誤。據我了解,如今朝廷很多官員,各種渠道獲得的銀兩,拿去借貸,拿去做資金生意賺錢。而且有官員身份做保障,風險也小得多。”
鄧和說得很好,正好說中了自己的心事,李海濤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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