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緊皺着眉頭,扶着額頭,面色不虞。
“謝丞相。”
“臣在。”謝丞相從隊列裡站出來,恭敬行禮答道。
“不知謝丞相覺得,這太子之位誰當得起啊?”景帝雖病了一段時日,但身上的威壓卻仍舊不減,語氣幽幽,眼神深不見底,閃着不知名的光。
謝丞相挺直了身子,斑白的雙鬓,花白的胡子,已然也是垂垂老矣。
聲音滄桑,“回禀陛下,臣以為,陛下所認可的皇子才能擔得起這太子之位。”
“咳咳……咳咳……”景帝咳了咳,身旁的總管太監康福連忙遞了帕子。
皇帝擺了擺手。
“今日便到這,若無他事,便退朝吧。”
說着便起身,由康福公公攙扶着離開了。
“臣恭送陛下!”景國朝堂,文武百官跪了一地。
太極殿内。
景帝剛坐下便猛咳不止,帕子上的血正漸漸暈染開。
“陛下,喚張太醫來吧。”康福在一旁擔憂,眉緊緊地皺着。
“不必,朕的身體朕心裡有數。”景帝擡手止住要往外走去喚太醫的康福。
“是,陛下。”
“今日朝堂上的事兒你怎麼看?”景帝伸手敲着桌子,一扣一扣的聲音,直入人心。
“陛下,奴才能有什麼看法,大臣們再怎麼說,最後這太子之位由誰來坐,也隻能是陛下決定的。
目前陛下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容老奴說句不好聽的話,陛下莫怪罪,那些大臣們就是擔憂陛下龍體,想早早立下太子,安一安心罷了。”
“呵。”景帝輕笑一聲,“在朕身邊伺候那麼多年了,你說的是實話,我如何怪罪你。”
康福低垂着眉眼站在一旁。
“朕這身體确實是大不如前了,或許……是老天給我的報應吧。”景帝擡眼透過窗台望着遠方,眼神幽幽。
景帝此話,知曉内情的康福自是明白說的是什麼,錯殺明國公一家,始終是陛下繞不過去的心病。
康福連忙跪下說道:“陛下乃是景國天子,龍氣護體,必福壽綿延!”
“起來吧,别動不動便跪,都是跟在朕身邊的老人了,腿腳也多注意些,莫落了腿疾,沒什麼事兒便常去太醫院,讓那些太醫替你調理調理身體。”景帝從窗台走到龍椅,緩緩坐下。
“是,陛下,老奴多謝陛下挂懷。”康福緩緩地起身,眼眶一熱,伸手擦了一把。
“行了,過來幫朕磨墨吧。”
“是,陛下。”康福連忙走上前去。
……
另一邊,長秋宮内。
謝皇後聽底下人來報今日朝堂之上的情況,正在描眉的手一緊,“啪”的一聲,眉筆被弄斷。
“這麼一說,這立太子的事還是沒有個說法,呵,也不知陛下如何想的,琛兒乃是中宮嫡出,這太子之位怎不是他的?!為何立個太子還猶豫不決。
呵,本宮早該知道的,琛兒出生之時,陛下便說孩兒太小,不宜早立為太子,恐有所折,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都不立琛兒為太子!”
噼裡啪啦地東西碎了一地,長秋宮的宮女小心翼翼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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