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夢,你媽是懦弱了點,但是你别怪她,這些年,她也過得很苦。”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外婆大抵是怕女兒和唯一的孩子生了間隙,給她媽說了很多好話。
趙玉夢不想她勞心,傷了自己的身體,一一答應下來。
“外婆,你放心,我沒怪過我媽。”
實際上趙玉夢也确實沒有怪過王翠英。
王翠英雖然唠叨了點,但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好。
而且這麼些年來,面對趙大志的毆打,她雖然嘴巴強硬,但總是護着她的。
她也知道她的執念就是沒能生個兒子,但她也沒因為生她壞了身子而将這份不甘轉化到她身上。
她是很容易滿足的。
隻是,她雖然不怪她,但和她也做不到像平常母女那樣親密。
她其實不能理解,為什麼她媽面對這樣的生活就能這麼一直窩囊。
明明她是王家唯一的女兒,王家有這麼多兄弟願意為她撐腰。
面對趙家的埋怨和毆打,她為什麼不反抗?
她為趙家生兒育女壞了身子,她為什麼還會感到愧疚,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
明明每次都是趙大志的錯,她為什麼還要總是為他找借口來原諒?
趙玉夢不懂。
她問外婆,外婆也隻是不斷抹淚,拉着她的手說:“她就是陷進去了,糊塗了!你别怪她。以後你不要這樣,人要為自己而活才行。”
趙玉夢很認同。
那晚,外婆和她說了很多。
第二天,正月初六,她得回城上班了。
臨走時,吳永梅拉着她的手,戀戀不舍。
王興科也站在吳永梅身邊,同樣眼神殷切。
趙玉夢很想多陪陪他們,但是她還得生活。
吳永梅不斷叮囑她要好好吃飯,認真工作,注意身體。
面對外婆的絮叨,趙玉夢沒有不耐煩,一一答應下來,安慰他們道:“外公、外婆,你們回去吧,我周末再來看你們。”
全家人都站在門前的路上送她,面對分别,全家人都依依不舍。
隻王建平眼中的高興壓都壓不住。
解倉也在秘境裡來回蹦哒,發出歡呼:“終于又能出去了。”
雖然鄉下的靈氣比城裡稍微濃些,但是在外婆家,趙玉夢也不好把他放出來。
擔心被外婆他們發現,這裡天一直拘着他,着實是給他憋壞了。
再有不舍也終有分别的時候,農村公交從遠處緩緩駛來。
趙玉夢上車告别衆人,待車行了好遠,趙玉夢都還能從後窗看到外婆佝偻着的身影。
在她記憶中,每次離開,外婆都會站在門口看着她遠去,直至看不見車子的背影。
而她也不知道,在她看不見外婆的時候,外婆又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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