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璟就在這時又拍出一掌,冰涼的聲音中帶着些猖狂的意味:“你這時是要着重解你頭發上的冰渣還是抵我這一掌呢?”白曉凡是被噩夢吓醒的,她突地坐了起來,卻又因為下身不适,面紅耳赤地倒下,這一下,倒連夢中做的什麼給忘了。隻覺得燥的一身是汗。她用手打開被子,可涼汗卻又讓她渾身冰冷,才意識到自己還是渾身□,又将被子扯回來搭上,手在被中摸索,摸到了那肚兜上繡着的并蒂蓮,笑卻漸漸凝固了,一時之間有些感慨,她為一個人穿上嫁衣,最終,脫掉的,卻是另外一人。她這輩子,怕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蘭璟了,為何她的決定,總是傷害他的?是因為他對自己太好了麼?好到慣得的自己任意傷他。這樣說,也是不對的,月微岚對自己也是無可挑剔。想着,一時間,腦中出現了昨晚的旖旎畫面,她用雙手捂着燒得滾燙的臉,可捂着捂着,才意識到了一個最嚴重的問題,手蓦地放下,她看着身邊,早已是人去床空。月微岚呢?她不敢置信地坐了起來,難道是在外面?她慌忙地穿好衣服,這裡看起來沒有其他衣服,她隻有再次穿上那身嫁衣,系好衣帶,頭發也顧不得梳,忍住下身的不适,走着推開了門,花香倒是撲面而來,可卻絲毫沒有改變白曉凡的煩躁心情。她也說不上來隻是這麼一會兒不見,為何那麼擔心難受,心裡空空的,有些煩悶和堵塞,說白了,就是點兒都不暢快。皺緊眉頭,在周圍轉了一圈也沒有尋到月微岚身影的白曉凡有些累了,她不斷咬着下嘴唇,這是她煩躁時不由自主就會做出來的小動作。太陽出來後,曬在她身上,更是燥的厲害,嫁衣做的厚實,她隻覺得自己整個人要像被烤幹了一樣,可心卻是冰涼的。她不想往最壞的地方猜想,可萬一月微岚真的是就這樣離開她了呢?她是不是該為昨晚的沖動好好懊悔一下?心裡暗道不會的不會的,可是卻又想不到月微岚會去什麼地方。坐在路邊的她想的久了,竟是有些昏昏欲睡,可一陣強大的氣息傳來,她心底劇顫,一個念頭蓦地在她腦中炸了開來,她倏地睜開眼,想到了剛剛驚醒她的那個噩夢,三師兄!蘭璟那含着深不可測的仇恨的話語不停在她心中徘徊,他要上來報奪妻之恨,當時當着那麼多人,她無法與他解釋,可是她想,若是真要報複,也應該報複在她的身上。月微岚并沒有真的來奪,是她自己先輸給了自己的心。而如果,他們兩個中,任意一個因為她而出事,這下半輩子,她怕都會在愧疚與傷心中度過,不過,或許,連繼續活下去的勇氣都會沒有。她起身,開始尋着那氣息的來源,使出全身力氣,快速跑去。月微岚接住那一掌後,就跟蘭璟這般對峙上了,這時,若是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外行人,便或許什麼也看不出來,隻因,他們手上身上,都沒有多的半分動作,兩人,拼的是他們的法力。兩人的法力自是都綿延深厚,可月微岚雖然修煉時間長,卻損在了這些日子裡的多番變故,蘭璟雖然隻不過短短二十餘載,卻正邪結合,千絕的至正之法,和一怒之下入魔後強大的陰邪之氣,從兩方面夾擊着月微岚,漸漸的,月微岚就有些氣力難濟,他一咬牙,沉住氣,長發上的冰渣便開始逐漸抖落,他在賭,在他熬到盡頭的時候,長發能不能重新恢複作用。可蘭璟這時卻微微咧開嘴角,緩緩說道:“沒用了。”話音剛落,月微岚就隻覺一股更強的力氣湧向了他,而被蘭璟吸附住力氣的他,根本無法撤退,隻能生生受了這一股更強的法術,一時隻覺得冰刺入骨,蘭璟入魔後法術的陰冷,幾乎超出了他的想象。往後急退幾步,唇角滲出了一點血痕,他彎腰,捂住肋部,還好,涼氣偏了一寸,若是直接灌在寄放妖丹的地方,他月微岚現在,就是一具死屍了。而蘭璟卻帶着殘忍的笑,步步向這邊逼來。“憑什麼,月微岚?你明明比我後接觸曉凡,卻能将她搶走,我輸給你什麼了?”話語若冰,連一絲起伏都沒有,就這樣淡淡的被問出口,可其中強烈的不甘與不屑,卻是任誰都能聽出的。月微岚還在笑,可卻失了往日的輕松:“老實說,你不輸給我什麼,輸的隻是時間,和方法。”“哦?”“莫非你想聽我解釋?這次不嫌我拖延時間了?”月微岚忍着痛緩緩站直身子,擦掉唇邊的血迹,笑問,這次的笑,如春風,刹那間,就吹開了漫山的姹紫嫣紅。“本來想,現在不想了。”蘭璟唇角噙上一絲冷笑,“不管為了什麼,隻要我現在收了你,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留住曉凡,而不用再擔心有你這樣的人會來搗亂,你放心,這次我會用對方法。”月微岚仿佛沒有聽見,唇邊的笑意不變,可沒過多久,那上彎的弧度就逐漸接近諷刺:“你确定曉凡會愛上一個殺了我的人?”“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曉凡,你是來對付我的,甚至或許,你會讓她一直睡到我們兩個打完。”蘭璟放低聲音,平緩的一如給人講一個動聽的故事。可月微岚聽了,臉色卻變了,不過他轉眼就收拾起被人看穿的狼狽:“如果你在和曉凡一起的時候,也那麼聰明,曉凡就不會離你遠去了,”頓了頓,轉了音調,“不過,你确信曉凡看見你變成這副鬼樣子,還會選擇嫁給一個入魔了的三師兄?”突生轉折蘭璟瞳仁一縮,蔚藍的色彩在那瞬間,近似于墨藍,手骨捏的嘎吱作響,可他面上氣極反笑,緩緩說道:“月微岚,受死吧!”聲音冰涼飄忽如來自最高最遠的雪山之地,卻又無情殘忍如出自最深最暗的地獄,該轉眼即逝,卻夾帶着血腥的味道,緊縮着由你的耳朵鑽入腦中,讓人心生懼意。可就在他出手之時,卻感覺一陣綿遠的力量拍至面門,拍出這掌的人顯然無心傷人,隻是想讓他收手罷了,他噙着那抹冷笑,根本不避,仍是用盡全身之術,向月微岚擊去。但聞一聲帶着絕望驚恐的慘叫:“不要!”可他那一擊仍是打在了月微岚身上,也是在同時,他被那藏着強烈後勁的力氣,傷得往後重重一錯,如突然遭遇狂風而斷了線的紙鸢,向後飄然跌去。重重落在地上。一個小小的琉璃盒子從他懷裡滾落出來,他也顧不上去撿,支在地上,幾次蹙眉強忍,可終是克制不住,一口鮮血就此噴出,散在地上的雪白長發,頓時腥色的血紅點點。連帶着,那琉璃色的透明盒子上,也被他的鮮血,多淬染了一種顔色。白曉凡整個人都傻了,她緊緊抱着月微岚,滿臉呆滞,淚水止也止不住,可她卻隻知道不斷重複兩個字:“不要,不要……”她手撫上月微岚的臉,再将自己的臉貼向他,似是在感覺他還殘存的溫度與生命。她想問為什麼,可口中卻還是隻有一個“不要”。不要什麼呢?最開始是讓蘭璟不要殺他的,現在卻是讓他不要死?不要離她而去?不要那麼殘忍?還是?蘭璟突然大笑了幾聲,那笑意,仿佛連天都震動了,在此時的靜谧中,顯得尤其詭異。白曉凡聽的一陣身上發毛,一個激靈,稍微回了些神,她看向蘭璟,眼中沒有恨,沒有愛,隻有無盡的蒼涼。她,始終想問,她何德何能,讓一個縱是孤傲倔強,卻不輕易展露自己心緒的男子,變成了眼前這個樣子。“他定是死了。”蘭璟笑完後,蔚藍的眼珠卻寂靜如水,連帶着清冷的聲音,淡淡地述說這樣一件事實。沒有刻意帶上得意和挑釁,但是聽來卻一樣的刺耳。白曉凡依舊緊挨着月微岚,臉上也被他的血弄的一團一團、深深淺淺的花了,她微微閉眼,笑道:“他死了,我也死好了。”蘭璟眼神一冷:“有用麼?”“有用?”白曉凡笑了,“當然沒用,不過至少,我們還是在一起的。”“傻曉凡……”嘴唇輕輕地擦過白曉凡的臉頰,她頓時愣住了,擡起頭來,再埋首看向月微岚,他就算臉色難看到極點,仍舊是笑得雲淡風清,那雙深邃的鳳目中,情感卻滿滿地溢了出來。白曉凡看着看着,眼淚就大滴大滴地落下,她強自笑着,故作驕縱地斥道:“我傻?你還敢說我,背着我來是什麼意思?你都沒有補償我,就想一個人先偷溜掉?”“你不是總嫌我活的時間太長麼?”月微岚伸手,想擦掉白曉凡的臉上的淚珠,可顯然沒有多大的力氣,擦到一半手就又落了下來,可是他稍微休息一下白曉凡心裡的痛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說,她按住月微岚的手,然後道:“是,我嫌棄你,可是你至少也得活的跟我一樣長,你要是死了,我立馬嫁給别人,你信不信?”“信,”月微岚笑着看向白曉凡,薄唇輕掀,就吐出這樣單調的一個字眼來,可在白曉凡睜大眼睛,就要發怒的時候,又道,“才怪。”說完,自己就笑了出來,笑着笑着就開始咳,“咳咳,曉凡啊,說你傻你還不信。”白曉凡皺眉怒視,可是眼前漸漸的卻是模糊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她扁嘴:“月微岚,你再欺負我,我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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