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兒是能習慣的……”石頭隻覺得眼梢燙得厲害,無奈動彈不得,隻得拼命地轉着眼珠子,去躲過那種鋪天蓋地的灼燒感,“仙君,我們認識嗎?你别看我啊,我心好慌,慌得要死掉了……”
仙君的手掌終于從他腦側離開,按在他單薄的胸口,貼在靠近心的位置,任那裡一下一下的跳動。
“你便是我一直想找的玉。”仙君道,“我要把你帶回府上奉着,從此不放你離開。”
石頭閉着眼睛搖了搖頭。
仙君卻沒理會他,而是扣着他的腰,逼他站在自己身旁。
“我還能逃得掉嗎?”石頭小聲問。
仙君正色看着他:“你可以試試。”
“如果我逃,你會殺我嗎?”石頭又問。
仙君安靜地思索了片刻,道:“我不知道。”
石頭一怔,不知為何,聽到這個答案後,他心中反而沒有那麼怕了。
仙君邁步之前牽住了他的手掌,他沒有推開,忍不住再次發問:“你殺我的話,會痛嗎?”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仙君這次沒有猶豫,認真地看着他,道,“如果你還要死,我會去找到最不痛的辦法……讓你以後不那麼害怕。”
第16章美玉有凡心(二)
那以後整整三年,石頭都住在小鏡湖下,武陵仙君的府邸上。
小鏡湖上通天庭,下達凡間,處于中間地帶。燕赤城的府邸并不奢豪,相較于傳聞中“十裡舞殿、百丈雲台”的仙界,顯得清新小巧,與其說是府邸,不如說是臨湖一棟小築。
燕赤城給石頭取了個大名,叫謝秋石。
石頭并不喜歡這個名字,他反複挑刺地問,為什麼是謝?為什麼是秋?是哪個謝?是哪個秋?
“又是秋天,又是凋謝,又是石頭,我不喜歡。”他嚷嚷,“給我換一個,我要叫王春花!”
燕赤城不理他,每每叫他還連名帶姓、字正腔圓地喊他“謝秋石”,然而除了武陵仙君并沒有其他人會用這個名字,府上的童仆喊他“謝少爺”,他走到外邊也仍舊自稱“石頭”。
“你不是喜歡我嘛,燕赤城,燕大仙。”石頭站上書案前的腳凳,比案前坐着的燕赤城高出半個身子,便趴下身挂在燕赤城肩上,拽着他兩襟上下拉扯,“叫親昵一點呗,叫我石頭,寶貝石頭,心肝寶貝小石頭,都行嘛。”
他蒙着眼睛,瞧不到燕赤城那雙眼,膽子便比尋常大了幾倍,江湖上混出來的一身無賴勁都使了出來,試圖挑戰一下武陵仙君的底線。
燕赤城卻似乎心如止水,任由他在背後又跳又鬧又抱又蹭,一頭墨發被揉得亂七八糟,筆下的字卻依舊銀鈎鐵劃。
“你在寫什麼?”石頭好奇地去摸,他大字不識幾個,自然摸不出什麼,隻沾了兩手墨,雞爪印似的抹了燕赤城滿袖子。
“謝秋石。”燕赤城道。
“呸呸呸!”石頭趕緊蹭了蹭手上的墨,“沾晦氣啦!”
燕赤城一挑眉,忽地圈住了他的手腕,将筆塞進了他手裡:“我教你寫。”
“不寫行不行啊,”石頭苦着臉活動了一下手腕,“還有你最好不要說話,你的聲音我也好害怕。”
燕赤城便沒有再說話,隻是不輕不重地圈着他的腕子,把着他的手,大開大合地寫那三個大字。
石頭無奈道:“我學會了就不寫了,好不好?”
燕赤城曲起手指刮了刮他的手掌。
石頭癢得一縮肩膀,心知這是同意了的意思,便掙開對方的手,回憶着方才的筆順,眼睛一閉,行雲流水地在宣紙另一側落下三個大字,依舊是“謝秋石”。
“怎麼樣?”他期待地問。
仙君一言不發,宣紙上的字筆畫秀美,疏梅朗枝似的,清麗蕭疏。
石頭小聲抱怨:“誇我的話可以說出來的。”
“字如其人。”燕赤城淡淡道,“和璧隋珠。”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仿佛在說“今天窗外的樹還是綠色”,直把石頭這個厚臉皮聽得耳根一燙,忍不住摘了眼罩去看他的表情,隻見仙人垂眉,目如寒星,那一雙烏眼仿佛隐忍已久的獸籠,無時無刻不把他整個人圈在裡面。
“不行,你還是别誇了,我還是怕。”石頭絞緊了手中的布條,讷讷道,“我是不是該道歉?”
一雙微冷的手覆上來,捂住了他的眼睛,燕赤城輕輕地靠在他耳邊,呼吸拂過他的耳廓,用不出聲的氣音告訴他:“不必。”
石頭時常覺得自己像燕赤城收在匣子裡的一件珍藏品,風吹不到,雨沾不得,匣子的主人時常拿上好的絲綢擦拭,擺在身邊賞玩,卻也舍不得多碰,要碰也隔着許多層紗,仿佛再越過半分,它就會磕蹭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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