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句他行醫以來,說得最沒底氣,卻把恢複時間給的最準确的一句話了。
“我去。這次,你不是怕我付不起錢安慰我的吧?”藍天時把白葉舟的另一隻手也攥了起來,微微笑了笑,像是在安慰這個醫生。
雖然他不懂醫術,但是握着白葉舟的手腕,他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白葉舟此時加快的脈搏,好像這細細的手腕裡藏了一架小琴,此時彈得他已經心律不齊了。
白葉舟雙手一甩松開了藍天時的束縛。“安慰你有用麼!?你還敢替費用,藍小爺快付不起醫藥費了吧。”明明是故作鎮定,聲音卻欠了些平穩,跟他平時不一樣了。
藍天時沒再細問他眼睛的傷勢,冥冥中他察覺到了似乎并不像白葉舟說的那麼簡單潦草。盡管這樣,他也不打算再問,因為他發現這已經是在難為白葉舟了。
“白醫生,也聽說事故的事兒了麼?”
“嗯。”白葉舟隻是鼻子哼了一聲。“你把别人裹得跟個粽子似的,這麼自以為是,為了顯得英雄救……。”滿是埋怨的口氣,剛一脫口,看着這雙沒了神氣的眼睛,白葉舟便低了頭,最後幾個字沒出聲又咽了下去。
“别人?自然不會是别人了。我又不是聖父心,如果是别人,我早就跑到樓外面看煙火了。是白醫生嘛。”藍天時像是聽出來了白葉舟逐漸低沉的語氣,先是一笑,聲音一下子亮了起來,故意磨牙,好像瞎的不是他,他現在是那個滿不在乎的人。
醫院裡的急救電話不斷,白葉舟兜裡的呼叫又響了。
退出房門時,藍天時閉上了眼睛,耳朵便比平時更靈敏了許多,随着腳步聲遠去,他還聽到了電話另一頭的聲音也很熟悉。
“白醫生,我決定了。請盡快吧。”
第45章天和
認識了這麼久,藍天時都不知道白葉舟的電話号碼。
可此時跟白葉舟通話的卻是他那輪椅上的大哥……
腳步越來越遠,他完全聽不清了。
藍天時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無論睜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都一樣黑洞無底的世界。
短時間,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他也曾幾次設想過如果真瞎了該怎麼辦這個悲觀卻又積極的事兒。
這種在無知的黑暗裡掙紮,害怕無助的情緒明明讓他閉上眼睛也睡不着。
但白葉舟進進出出,隻要是忙完了醫院的事兒好像就會路過,他總是能感覺到這挂着淡淡消毒水味兒的氣息。
藍天時打算幹脆閉上眼睛裝睡,隻有這樣,才不至于把不安定的情緒傳遞給白葉舟。
他曾是戰必勝,攻必取的大兵。即使真的失明了,也不該奪走他曾堅強的意識——隻是,這一次,如果失明了,便再也看不見隊長那副熟悉的顔容了。
沒有睡意卻裝睡的時間一長了,多的隻是折磨。
他心算着大概又是一天快過去了,這種折磨總算被陌生的腳步打破了。
不是黃小犬的三條腿,不是大哥的輪椅,也不是白葉舟匆匆忙忙的馬不停蹄。
藍天時聽見皮鞋聲踏步堅實有力,和年邁的江叔截然不同,這該是個體力旺盛的中年人。
不等藍天時再猜下去……
“怎麼,藍小爺瞎了眼就瞎了心,打算一輩子橫躺着了?”這一聲粗聲大氣的吼吼,藍天時一下子便想起來了。
他坐直了身子,往聲音的方向睜開了眼睛。即使眼前依舊一片漆黑,他也依然禮貌的點了點頭,眯下眼縫,一個自然的笑意從眼角流露了出來。仿佛他能看見。
“嚴總百忙之中,特意來看我了?”
“我嚴一行願意跟着藍小爺把家當楓江餾都搭上,咱們不妨省了那些虛頭巴腦的寒暄。今天是來請藍小爺品酒的。”嚴一行把手推箱一放,開門見山就準備起了酒具。
藍天時正好也對那些平日不相逢床前假惺惺的藍江股東們的關懷,心累了。
聽見嚴一行能開誠布公的要來問酒,他簡直是開心地坐在病床上就差拍着手樂呵了。
酒,這些日子,還真是盼這一口酒。藍天時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沒了多餘的前綴,兩個人一拍而就,端起嚴一行遞過來的三盅酒,藍天時痛快的來了個三連灌。
“嚴總,何必留下三種讓我選,嚴總心裡早有答案了吧。”藍天時伸出兩個手指,一個勝利的V型,“沒什麼猶豫的。第二盅,對吧?”
“哈哈哈。”嚴一行爽朗的笑了。“總得說服那些研制種子酒的研究人員嘛。藍小爺反正躺着沒事兒的話就跟嚴某具體說說。”
“第一盅,甘醇如蜜,但卻略過香甜,容易膩口。是果酒大忌。”藍天時回味地咂咂嘴,很開心的談起了種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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