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是個天師老道,也不至于連飯都沒吃過吧。
這人是把味覺丢在陰司了嗎?談風月拿銀扇半掩着臉,将語氣中的嫌棄掩飾得極好,“橫豎不是個廚子。”
“……”
秦念久瞪他一眼,淡定地撇開了吃空的馄饨湯碗,又端了一碗杏仁糊到跟前,閑找些話來聊,“哎,你這扇子該是個靈器吧,有名字嗎?”
談風月稍稍一怔。
自他有意識起,這扇子就伴在身邊了,他隻覺得拿着還挺趁手,就把它當作了武器,卻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垂眼看着手裡的扇子,蓦地出了神,似有幾幀朦胧的畫面從眼前閃過。
畫面中有隻手伸過來,将一柄流彩四溢的銀扇遞給他,話音模糊,“……起個名字……”
秦念久看談風月發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你呢,你這扇子有名字嗎?”
畫面與現實重合了起來,談風月聽見自己的聲音脫口而出,“拆心。”
看不清的畫面中,自己似是笑了起來,還挑了挑眉,“——那就叫拆心吧。”
現實中的他肅着臉皺着眉,看着手裡不似畫面中嶄新的銀扇,有些不确定地重複了一遍,“……這扇子叫拆心。”
秦念久沒發現他的異常,客套地誇了一聲“好名字”,心中則默默腹诽:這人怎麼看起來冰清玉潔的,卻給武器起了個這麼不正不經的名字,是想拆哪個姑娘家的心?
又一轉念,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拆心”應該是個狠戾的意味——可又跟他的行事風格對不上,哪有人一副翩翩君子姿,卻持着柄銀扇去表演猛虎掏心的……
他被自己繞了進去,冥思苦想,餘光瞥見牆邊的小二又擡手揉了揉眼睛,便蓦地壓低了聲音,“哎,你看那小二,是不是有點不對?”
原以為這人已經吃東西吃瘋了,不想他居然還保留了幾分清醒。談風月回過神來,心裡稱奇,面上半點不動聲色,“他眼睛裡有東西。”
雖然很淺很小,也不明顯,但能隐約瞧見一點,是白翳。
再細看街上的城人,不少也是如此。不過他們好像都還沒察覺到自己身上異狀,隻不時會用力地眨眼揉眼。
“……怎麼連紅嶺城人都開始了,”秦念久納罕地咬着匙尖,“不怪得那黃衣老道留着沒走,估計是瞧出了不對勁,還想着要用那破符再撈一筆?”
溫熱暖甜的杏仁糊在口中絲絲漾開,他雙眼微眯,食指在桌上點了點,“下咒可是要背因果的,一出手便咒了一村一城的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作法,也擔不起這因果的反噬吧……”
——反噬?
他手指一頓,腦中靈光乍閃,想也沒想地一把抓住了談風月的手腕,“如果就是反噬呢?”
談風月正端着杯子垂眼喝茶,被他抓得一嗆,小半杯熱茶都潑了出來。
收獲了兩記挾風碎雪的眼刀,秦念久幹笑一聲,讪讪地收回手,正了正坐姿,“……咳。你想啊,如果是反噬,是不是一切就都對得上了?情況蹊跷、沒有咒術的痕迹……”
談風月拿絲絹摁了摁被茶水燙紅的嘴角,“先不說患了眼病的都是尋常凡人,不會施咒又怎麼會被反噬;患病的有那麼多人,紅嶺和溪貝一城一村雖然離得近,卻也是隔着段距離的兩撥人,難不成他們還能聚在一處,齊心協力地施咒?”
“……的确。”
秦念久陷入了沉思。
直覺告訴他這想法沒錯,可是又實在說不通……他略顯憂愁地撐着臉,擡手往杏仁糊裡加了些油辣子,惹得閑在一旁的小二眼皮一跳,撇開臉不忍再看。
原本奶白的甜糊被污了顔色,談風月光是用看的都覺得有些反胃,秦念久卻吃得有滋有味,又心大地準備再添上些别的作料,就蓦地被人猛力一推後腦。
推他的人力氣使得極大,差點把他按進了碗裡,秦念久及時刹住了動作,才沒沾上滿臉油潑杏仁糊。他驚異地一轉頭,對上了一張陌生的臉。
來人是個作衙役打扮的濃眉漢子,一張方臉皺在了一起,兇狠地又推了秦念久一把,開口就是一個霹靂,“你爹媽都死了!還有心思在這兒吃東西呢?!”
他使的力氣不小,聲音卻壓得挺低。
上來就被人這麼莫名其妙地問候了一嘴,秦念久滿眼茫然地看着他,“……?”
濃眉漢子看他一臉狀況外的表情,啐了句髒話,恨恨地一把将他揪了起來,拽着他往外走,口中低聲罵道:“上哪兒野去了,家裡出事了都不知道嗎?!啊?!”
“不是……”
秦念久被他拽着,好不容易才把黑傘架穩,有些失措地看向談風月,卻見談風月不慌不忙地掏了幾枚銅錢擱在桌上,起身跟了上來,對他做了個口型:“陳溫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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