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我還是不能掌控這些線?”江和安問道,此時的她已經長高了許多,不像以前那樣需要仰着頭才能看到老人的臉。
“孩子啊……”老者歎息一聲,用手撫了撫她的腦袋。
“萬物皆有靈性,要掌握此等能力,你每運用的一刻,都将承受着無盡的壓力,但若你與萬物共鳴,此等能力便有通天入地之效,甚至能撥亂時間之輪。”
“那您掌握了嗎?”
長袍随風飄起,也吹起老者的白發。
“我若是掌握了,那我也不至于現在這樣白發蒼蒼,老弱無力。”
“那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老者低下頭,如同第一次那樣,看着江和安那清澈的眸子,眼裡滿是慈祥的光芒。
“告訴我孩子,你掌握這能力後,你想幹什麼?”
江和安歪了歪腦袋,疑惑的看着老者。
“我一開始學習您教我的東西,不就是為了能回家嗎?”
“不,我記得,你是要找你的姐姐們。”
“她們不是被獻祭了嗎?和我一樣,她們不在這兒,我找不到她們的。”
江和安伸出手,老者驚奇的發現,空氣中的線條在一點一點随着她的手上的動作而流動。
“你……”
“我現在也是神嗎?”
“不,不是。”
“神是什麼?”
“神分為二類,一類是天生,一類後天,第一類出生便有神力與出挑的天賦,他們像大地上的樹,深深紮根于土壤,穩如磐石。第二類則通過不斷的修煉,磨練肉體,打磨精神,爬上神位。”
“但,神和人,唯一的區别就是,他們有神力,其餘的,别無差别,世間萬物本質上都是齊一的。”
江和安聽着,銘記于心。
又是兩年,江和安已經對小木屋周圍的地形熟記于心,每天觀察着這些事物的線條,一點一點的在腦海裡刻下印記。
靜心的好處是,心裡沒有雜念,欲望也能銷聲匿迹。
老者也一直陪伴她于此,沒有走出去過。
“可以問您的名字嗎?”
“老朽沒有名字。”
“您當初為何收留我,傳授我知識。”
“因為啊……”老者坐在長椅上擡頭看江和安,江和安又長高了點,那原本稚嫩的臉也漸漸變得成熟。
“我不想後繼無人呐……而且,用孩童純粹的眼光去理解我這複雜的技藝,是最好的。”
“您……會死嗎?”
“萬物皆線,我亦如此,永恒不散。”
時間匆匆過,江和安對能力越是深入,就越發覺不對勁。
她能感知到更多東西,她甚至能看到這片區域外的世界。
一片混亂。
十六歲那年,她記得很清楚,那是老者最後一次和她對話。
“和安,你想成為神嗎?”
“神和人沒有區别,我也不想成為神。”
“那你……想出去嗎?”老者的聲音比往常都要虛弱許多。
“想,您想嗎?”
“啊……”老者放空雙眸,看向前方。
“當然想。”
“那您為什麼不出去?”
“因為……哎……”又是一聲歎息,充滿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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