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從瑞好似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片刻,怔怔道:“那安王殿下當真就因為一個夢和那一隻鳥……許了迎二娘為王妃?”
陶雲蔚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對他說,父親心思簡單,說多了反而容易生出枝節。
卻聽陶爹又兀自感慨道:“但若他不是這般兒戲,恐怕我家二娘也沒有這個機會能做正妻了,也不知這算是幸還是不幸。”
陶雲蔚、陶曦月即對視了一眼,前者不免訝道:“阿爹,您……都知道了?”
陶從瑞皺眉瞧着她,似好氣又好笑地道:“你真當你父是個閉目塞聽的傻子,馬家人都曉得的事,我當真半點不知?”
又是馬家!陶雲蔚想起今日那馬九郎也是有意将問題引向曦月,頓時更感膩味。
“你也莫要怨别人,”陶從瑞道,“這種事你不過能瞞我一時,遲早罷了。”
陶新荷忍不住詫異道:“阿爹你竟能這麼沉得住氣!”
她這話一出,就連陶雲蔚都沒忍住笑了出來,陶從瑞氣笑不得地佯作要伸手敲她:“我看你是想找打。”
言罷,他長歎了口氣,複又緩緩說道:“我那時乍然知曉此事,要說不惱怒是假的,原也打算立刻找你們姐妹問個明白——這事既能傳得出去,崔家不可能沒有與我們通過氣。但回來的路上我想了許多,也想明白了你們為何要聯起來瞞着我,說到底,還是覺得告訴我也無用,不過徒增一人糾結罷了。”
陶曦月忽然想起早上系縷時父親的反常,瞬間了然,不由霎時微紅了眼眶,凝眉喚道:“阿爹……”
陶從瑞擡手止住她,淡笑了笑,說道:“你們幾個的性子我是曉得的,綿綿又貫來敢想敢做,既連你們都覺得别無選擇的事,我又能替你闖出什麼别的路來?我這樣無能的父親,也隻好裝聾作啞,讓你們少幾分負擔吧。”
他說的平靜,但陶雲蔚幾個卻幾乎可以想見,父親在那之後保持的沉默看在旁人眼裡意味着什麼,偏他不能辯駁,又不能回避,隻能頂着流言蜚語,一如尋常。
陶雲蔚鼻尖微酸地低下頭,咬着唇默默深吸了一口氣,擡眸說道:“阿爹,您一點也不無能。”
“是。”陶曦月溫聲接道,“阿爹,若不是有咱們這個家,女兒未必有這個勇氣入那安王府,更不敢去想将來如何。但因有你們,我曉得無論何時身後都有不離不棄的家人在,有您願意接着我,有阿姐費心擔着我,還有三娘、阿兄和苟兒,我知道的。”
陶從瑞擡手揩了把臉,笑笑點頭:“對,無論如何,這個家都有你。”
站在一旁的陶伯璋亦颔首:“阿爹說得對。”
陶伯珪不知從哪裡忽然跑了出來,紅着眼睛拉了陶曦月便道:“二姐,你别怕,安王殿下若是欺負你,你就回來,我反正也不稀罕這個姐夫。”
陶曦月忍淚含笑,擡手摸了摸他的頭。
陶新荷也忍不住掉了淚珠子。
“好了。”陶雲蔚平複了心緒,勸道,“現下事情已有了好轉,我們也不必這般傷感,徒惹二娘難過。”
“綿綿說得對。”陶從瑞吸了吸氣,點頭道,“我們還是先合計一下後面的事,免得出什麼差錯。”言罷,又問陶雲蔚,“那我是不是最近幹脆閉門謝客為好?”
“如此太刻意,也不好。”陶雲蔚道,“保不齊會有人說您是眼見女兒将要嫁入王府,所以這便飄了。我看就和現在一樣就好,盡量如常,若遇那來恭喜的,您也一概謙虛中微帶幾分忐忑地敷衍過去,别給準話,隻做出我們心有惶恐的樣子便是。”
陶從瑞默默揣摩了兩息,颔首認真應下。
“二娘。”陶雲蔚又喚了陶曦月一聲,“近些時日你便不要出門了,對外一概隻說三娘今日在金明園裡受了風,需要你照顧。”
“等安王府那邊有了确定的消息,”她說道,“咱們再走下一步。”
令陶家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回事關新安王妃的消息來得極快,甚至都不需要他們再去風中聽什麼聲音。端午節後的第二天上頭,宮中的谕旨便已經下到了大宗正寺,當天下午,大宗正寺就車馬結隊地來人登了陶家的門。
四十擡彩禮直接就搬進了陶家院子,婚期也已經定好了,就在九月十五。
陶雲蔚等人看着眼前這堆了大半個院子的東西,好半天都沒回過神。陶從瑞甚至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這就……定了?不需要合八字、蔔吉兇麼?”
看上去簡直草率地讓人不敢相信是皇家娶媳。
陶曦月走上前看了看其中一擡子聘禮,東西比起尋常人家用的自然是好許多,但也看得出都是常制,想來是早就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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