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許久,劉牛終于還是在裴樂的詢問聲中開了口。
劉牛說:“我就是睡了一覺,一醒什麼都沒了,錢沒了,朋友沒了,家裡的房子也沒了,我爸進去了,他什麼都沒給我留,快兩年了,我媽也沒什麼掙錢門路,最近她也消極怠工,班不上,天天在家哭,她這麼哭下去我他媽可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彭靜從劉有才還沒發家就跟着他,沒讀過什麼書,也沒什麼文化,在做人和教育方面都很失敗,唯一聰明的一回就是去洗腳城用錢誘惑了一個缺錢少女來當間諜這事兒确實是她的主意。
裴樂知道的這麼清楚還是後來蘇州打電話告訴他劉有才又去他們洗腳城了,和人聊天的時候順帶提了兩句,當時把蘇州吓得夠嗆,生怕劉有才知道這個給他按腳的人就是他老婆找的那個間諜。
裴樂沒借錢給劉牛,他隻是冷靜的給他分析了一下他媽肯定還有私人存款。
劉牛開始還不信,但裴樂循循善誘,句句在理,劉牛一聽感覺裴樂比他自己都了解他媽。
是啊,他媽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不了解嗎?平時節儉慣了,就算後面家裡有條件找保姆了彭靜依然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有時候劉牛用錢太過火劉有才停了他的卡他找彭靜也是拿不到一分錢的,他們家以前那麼有錢,彭靜怎麼可能隻有二十萬存款?她如果真沒錢,又為什麼連班都不上了?
最後劉牛得出了一個結論——彭靜有錢,但是不拿給他用。
劉牛一下就懵了。
他是過失殺人,裴樂從頭到尾沒有任何教唆的話,在程易進去後裴樂想到劉家依然是憤恨不平的,但劉家倒的太快了,快到讓人才反應過來他們家就已經沒了。
裴樂自己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好像把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隻要跟程易有點兒過節的人都恨上了,就像是隻要和程易沾上一點兒邊兒就會莫名其妙的招人恨一樣。
他不想讓那群人好過,也不想讓自己好過。
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就是程易這條根紮得太深了,那根莖都快沖破他腳心紮到十八層地獄裡去了。
不恨上點兒什麼,裴樂都感覺自己白白在十八層地獄走了一遭。
七年來,他好像什麼都沒做,每天都像自虐一樣不斷的想着程易,越想就越恨,越恨就越愛,這愛恨交加直接把一個前途無限好的正常男青年給磨成從地獄裡鑽出來的惡鬼沒什麼兩樣了。
晚上,裴樂躺在程易身邊靜靜地看着他。
程易睡覺的姿勢還是沒變,喜歡把頭埋在自己臂彎裡,躬着身子,縮着身體像個蜷縮在母體裡的嬰兒。
裴樂看了半晌,伸出手輕輕在程易的脊梁骨上碰了碰,開着空調,皮膚給人的觸感帶着一股微涼,可裴樂心裡卻像着了火一樣,灼熱的快把他整個人都燒盡了。
“哥……”裴樂低聲呢喃,“你懂這種感覺嗎……”
自己想了那麼多年的人就在身邊,伸手就能觸碰到,在黑夜的掩蓋下裴樂肆無忌憚的盯着程易身上的每一寸皮膚,眼睛裡閃爍着一種異常明亮的光芒。
滿足,踏實,夜深人靜,隻有他們兩個人,程易剛好就在他身邊,這種情況讓裴樂無比滿意。
裴樂指尖的熱度讓程易動了動,因為晚上的那雙眼睛時不時困擾他,裴樂專門折了一截桃樹枝放在了程易枕頭下邊。
驅邪魔,避鬼怪,但是擋不住人心。
“樂兒……”程易迷迷糊糊轉身伸手在裴樂身上拍了拍,從他出來後這種小動作常有,因為裴樂經常做噩夢說夢話,夜裡時常驚醒,程易無論睡的多熟在感覺到什麼不對後依然會從睡夢中醒過來輕輕的拍拍裴樂,“還沒睡嗎?”
“一會兒就睡了,”裴樂把程易的手從他手臂上跩下來抓進手裡,“哥,你又做噩夢了嗎?”
“沒,”程易閉着眼,困的不行,“就是感覺你還沒睡,年紀輕輕的怎麼還失眠呢……”
“我沒失眠,”裴樂捏着程易的手指,指腹上的厚繭劃過他指尖的時候讓他心裡一陣發顫,“我就是怕……”
“嗯?怕什麼?”程易抵擋住睡意,眯着眼睛适應了一會兒才看清楚裴樂的輪廓,
“怕我一閉眼你就不見了,”裴樂苦澀道,“哥我覺得這好像是一場夢,我做着夢呢,美夢,夢到你出來了,你就在我身邊,可我還是會怕,我怕這些都是假的,我怕我一閉眼再睜眼旁邊是空的。”
程易那點兒睡意是徹底沒有了,裴樂說話語氣聲調都挺平緩,但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把捆在一起的針直直地紮在了程易的心上,連疼痛都是密密麻麻的。
人長大了,反倒沒有安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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