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時,救命的軍師雖然姗姗來遲,可總歸是來了。
“子甯可西南而去,先一步占領西南萬山,我助神君,奪下妖族衆部。”逸遠的魂體淡薄,看那模樣似是遭了什麼大罪。
他那一生未曾為别人彎過的嵴背緩緩低下:“昨日罪孽深重的逸遠已死,如今站在神君面前的逸遠是死猶不能贖罪,以魂體追随的逸遠。我不敢期盼将那罪孽以功相抵,但求神君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六界安定做出星點兒的貢獻,便足以瞑目了。”
鬼老闆捏緊了拳頭,那張十年不見得又一次波動的臉閃過怒氣,一拳砸在逸遠的臉上。他們俱是魂體,互相傷害起來十分便利。
逸遠不還手地讓他揍了一頓。
“你要這樣輕賤自己的性命嗎?”鬼老闆的手指差點就要發起抖來了。
逸遠擦了嘴邊破碎的傷口,笑道:“子甯,興戰的時代,性命是最不值錢的,隻有四海升平,六界安定,我們才有資格談性命珍貴。”
“你放屁!”鬼老闆的破口大罵讓小魚兒也抑制不住地提起了眉頭,“便是有人輕賤,我們才要越發珍重,你連自己都不珍重,求誰來珍重你?!”
“子甯……”逸遠口舌僵直,苦澀地道,“我是妖族的罪人,也是六界的罪人。”
鬼老闆被弄得一股氣充斥在胸膛來回沖撞,那已經不再起伏的胸膛也勐烈地都動了起來。
“是,你有罪,你對不住妖族,因為你讓暴君上位,禍害妖民;是,你有罪,你對不住六界生靈,因為你這一舉讓妖族和魔族、人族之間,乃至是妖族與妖族之間的梁子都結大了了!”鬼老闆費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作為曾經妖族的一員,我唾棄你為了一己之仇拉上了整個妖族;可是……逸遠,作為你曾經的摯友,我也心疼你的所有。”
剖心始終是有苦痛又勞累的,鬼老闆說完這麼一段話,那些還填在胸中的千言萬語都無法再訴之于口了。
諸如“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你那是一定很難受”、“天下早已連根腐爛,我們隻不過是将他拔了,提前見了那爛根子”,又或許是“那五年,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幫不上你的忙,我也很難過”、“那些年,你是不是連我也一并恨上了”雲雲。
全堵在了嗓子眼,無法出口,無法宣洩。
“子甯……”逸遠隻低低喊了他一聲。
鬼老闆别過臉去:“逸遠說得對,我西南而去,先一步占據鬼族内的主權。由他留在此地,助神君在妖族之中斡旋,是再好不過的了。六族之中,唯妖族情況最為複雜,各妖習性相去甚遠,不好把控,由逸遠在此助你,是最好的安排。”
阿稚略一思索,同意了。
鬼老闆躬身行禮,客氣道:“逸遠身有重責,如何懲罰并不算過,子甯鬥膽在此,請神君留他一息尚存,待來日投入輪回,再如何便聽天由命去。”
阿稚點頭,應諾了他。
鬼老闆鄭重道謝,領命而去。
2
之前的阿稚每日一打開尺素書,便要揉着額頭細聽,事無巨細,一一筆錄,大有一種宵旰焦勞、早朝宴罷、勵精求治的勢頭。
阿稚對這種承星履草的生活,其實并不大感興趣,隻是他想要做那麼一件事情,如果這樣是必須的,硬着頭皮上也不無不可。
有了逸遠在身邊充作軍師,阿稚的日子好過了不少,終于可以松下一口氣來,專注于自己擅長的符咒法陣的鑽研。
當然,對于大勢的走向,他仍是須得掌握的,絕不能閉目塞聽。
小妖在阿稚的宅子住了一段時間,戒心總算是放低了一些,不再每日戰戰兢兢了,隻不過他還是整日悶在房裡,鮮少踏出房門。
所以當小妖主動上門的時候,阿稚不無驚訝:“怎的了?可是有什麼需要?”
小妖搖了搖頭,指了指外頭的院子。
阿稚更訝異了:“你想我到院子裡去?”
小妖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瞥他。他那一雙眸子全白,瞧起來十分詭異,令生靈看之心慌。小妖自己心知,素常都是低着頭,并不随便擡起的。
阿稚有些好笑地應了一聲,收起自己雕刻的小牌子,随那小妖走了出去。
小妖一步三回頭地,生怕阿稚不跟上。一個沒注意,小魚兒從拐角處出來,他便整隻妖往旁邊一彈,雙手抱頭埋進腿裡,瑟瑟發抖。
見阿稚垂眸,滿目憐惜。
小魚兒心裡被堵得發慌,上前幾步,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細聲喊道:“阿稚。”
阿稚覺察到他的失落,還以為是那小妖反應太過,他在失落于自己讓小妖懼怕了,便輕聲安慰道:“沒事,不怪你。”又頓下安撫小妖,“沒事的,小魚兒心腸很好的,你不必怕他。你不是想要我到院子去嗎?我們繼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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