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策扭過頭:“你有沒有感覺?”
“什麼感覺?”
“被困在這裡。”
陳嘉策的公寓就在前方,趙鵬宇把車靠邊停下,側頭看着她:“什麼叫被困?你解釋解釋。”
“就是,”她想了一下,坐直身體,一種無法控制的傾訴的欲望突然從心裡某個地方奔湧而出:“你知道……家庭,婚姻,金錢,房子,很多東西。我覺得這個世界對我們是有預期的,每個人都對别人有預期。我對你也有預期,相信你對我也一樣。”
“我覺得有預期是好事。讓這個世界運行更有效率,讓我們知道什麼是我們想要的,需要迅速抓住;什麼不是,就不必浪費時間。”
“如果我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呢?我們,我們設定一個位置,然後告訴自己:我必須得到那裡去才行。”她的手抓緊提包,“如果所有這些預期,也都沒有意義呢?”
趙鵬宇靜靜地看着她。
這沉默如此持久,以至于陳嘉策以為自己走進了一部暫停的電視劇。他終于開口。
“我不知道,嘉策,我沒有這樣的問題。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想要成為什麼人:一點聰明、很多健康,從事編程相關的工作。高中畢業,我知道自己要去國外讀研究生,所以從大二就開始準備實習、語言考試。工作兩年,我就知道下一份工作要談多少薪資,要買什麼樣的車子和房子。三十歲以後,我對于自己希望建立什麼家庭,已經很清楚了。明确目标,才能百分之百投入,才會全力以赴,這是我做事的準則。你為什麼不問問自己呢?随波逐流,是對生命的浪費,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的。”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溫暖、幹燥,肌肉有力。“你現在上樓,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下周我同學結婚,你跟我一起去參加婚禮,好嗎?”他的語氣輕松快活,“人家都結婚了,我還單身漢,丢人啊。”
陳嘉策看着他的眼睛問:“以什麼身份?”
“還能是什麼?”他笑起來,“我需要雙膝跪地祈求,求求你答應做我女朋友嗎?那也不是不行,您一句話。”
婚禮在一家豪華酒店舉辦,宴廳整體呈淡紫色調,新娘從綴滿鈴蘭花的台子上走過,裙擺曳地。新人在雙方父母和來賓的見證下表演交換戒指和證言。
趙鵬宇和他的發小們被安排在前排的位置,挨個給陳嘉策介紹:這是A某,現在在某公司做産品總監;這是B某,瑞金醫院心血管科,看病可以找他;C某,啊,這小子不工作,他家的海運生意做到越南,現在主業打理家産。他們和他是一樣的人:家境優渥,學習不錯,高中或大學就和自己的伴侶開始戀愛,然後順利地按照計劃長成規劃中的樣子。們在給紅包、哄小孩、低頭和自己的配偶說笑,打趣說要祝福新郎新娘早生貴子。
“我從小就夢想婚禮上有這種夢幻的舞台,”趙鵬宇貼着她的耳朵說,“即将成為我老婆的那個女人,就從花叢裡走來。”
陳嘉策若有所思:“你好土啊。”
“土但夢幻啊,我是粉紅少男,你不知道了吧?”他哧哧地笑,又說,“跟你交代件事。”
舞台上的新人正在倒香槟,金色液體伴随亮晶晶的小氣泡奔流而下,陳嘉策看得目不轉睛:“人家結婚呢,趙鵬宇同學,你講點禮貌。”
“我辭職了。”
她猛地扭頭:“啊?”
周圍人都掉頭來看她,她恨不得躲進桌子下面。
趙鵬宇又說:“我就怕你大驚小怪,不敢告訴你。”
“工資也不低啊,趙總說辭就辭了?”
“早就想辭了,我就不樂意給人打工。我認識的學長有個創業工作室,我覺得前景還不錯,就加入了,技術入股。”
陳嘉策回頭看着他的眼睛:“想好了?”
他輕描淡寫,神情中有難以掩飾的得意和自矜,若非小到大順風順水,不能夠有:“那當然了,動都動起來了。”
陳嘉策拍拍他的手:“想好了就好。”
“你不會覺得我不靠譜吧?”
“這是你的自由啊。而且我相信你趙總一定能出人頭地。”她跟哄小孩似的,不過這也是實話。趙鵬宇就是這種人,野心勃勃,充滿想法和活力,讓他一輩子當職員,或許是慢性自殺。
新郎是趙鵬宇從小學開始的朋友,帶着換了便服的妻子來敬酒,問:“小宇,你女朋友喝酒嗎?”
趙鵬宇看看她,陳嘉策把酒杯伸過去:“能喝一點。”
不知是誰,又過來拽着趙鵬宇問最近新出的某款電車配置是否劃算,趙鵬宇端着杯子認真分析一通,送走了人對她說:“他之前是我領導,現在跳槽了,做東南亞電商,上回還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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