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裡昂一踩馬镫,腳下踏足之力飛馳,縱馬越過無星的夜幕。一些獸人們被甩得更遠,這些綠皮大頭兵在嘟囔的叫喚聲裡,被他抛之腦後不見了蹤影。
他繼續向前,在快馬的蹄子兩側,越來越多的玫瑰領士兵的腐爛屍體顯露出來,在地平線上冒溢着,像是一艘接一艘被擺放在黑色大海中的沉舟,秃鹫和小型獅鹫如同海鳥那樣聚集在他們周圍,啄食着屍身眼眶裡的肉絲。
這些食腐鳥獸見到裡昂前來,看見他那把泛出綠幽幽色澤的寶劍,丢下到嘴邊的美食,一頭紮入屍堆荒原深處的林海。
告死的鴉群在天空上投下陰影。
裡昂認得那裡,那裡原本是靠近騎士丘陵的地方,可現在卻被荒廢棄置,無數耷拉下來無人照看的帳篷就是焉頭巴腦的花朵,在夜色裡更顯破敗。
騎士突然聽到了風的低語聲,他攥着缰繩跨出兩步,幾支粗鐵箭頭從後面的方位射來,一隊遊獵的棕黃色半獸人弓兵帶着惡意的目光觊觎裡昂身上的血肉與铠甲。
“這群畜生。”
裡昂沒有必要在這些東西身上浪費寶貴的弩矢,他往前一進,踏入屍體遍地的原野。
這裡有戰鼓聲作響,隐隐約約地傳遞在鼓膜上邊,帶出一抹天然的驚懼。
普通的獸人小隊伍不再敢靠近這裡,它們回去外圍屬于自己的邊緣地盤,很知趣,但也意味着危險即将到來。
裡昂騎馬避開小的溪流,他預感到這裡是獸族正式大軍的所在地了。
他不再看見一些散開的獸人獵兵,而是麇集在對岸岩石裸地裡的綠皮青年方陣,這些綠皮怪物遠遠的在那裡待着,有的休息有的磨刀,還有的在進食。在它們前面還有少量的綠皮戰士矗立,這些深墨色肌膚的強獸人怪物身上有一種危險的氣味,即便隔着如此遠的境地,依然讓人心驚。
裡昂藏在周圍的影子裡,他把信使快馬安置在一處被巨岩遮蓋了表面的小洞。然後獨身一人潛行起來。
他看到了四周的戰陣,還有簡陋原始的投石機械。
以及一些人類或者哥布林的苦工奴隸,在那裡搬運着這些原本該屬于大地的樹皮、土壤、岩塊,每一層自然的造物都被剝離出來。
綠潮它們經過的大地,被戰争機器的原材料所掏空,露出醜陋裸漏的岩底。
少有幾個叛變的人類工匠在哥布林頭目的監督下,指使低階野獸人操作那些攻城器材。
“喝啊!”
一隻充滿暴力基因的獸人戰士,身前排了一隊人類的俘虜,它就在那裡用活人磨砺斧頭。每一道動能劈下的斧勁,都能開顱一位人類俘虜。
它把肉食和骨頭喂給手邊的巨大座狼。
這樣的披甲獸人戰士還有很多隻,在綠皮的中心地盤上待着,擁有人類軍戶那樣子的地位,他們身邊都跟着各自的綠皮青年戰群,這些戰群的輔助士兵是更多的精銳野獸人、大哥布林、半獸人弓箭手、變節人類、嗜血野民之類的生物。
裡昂隻覺得看見了一圈又一圈的戰士領域,每一名獸人戰士都在檢閱自己的部隊,這樣的圈可大可小,直至層層環繞着,包裹住最内層的一處巨大遊牧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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