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唇,幾度想把“範文欣”這三個字攤開在面前。
至于她為什麼明明氣極,卻還沒有這麼說,她也弄不清了。
是知道他不會放過她,說開後隻是讓自己更可悲,還是知道他太厲害,她挑明之後,換來更難堪的處境?
淩昭深深吸氣,将侮辱壓下。
她顫着手,哽咽着,慢慢比劃:【我沒有,什麼人都沒有。】
【霍奕修,我會跟你演好恩愛夫妻,不會破壞你在人前的形象。這個時候,我也不會給你添亂的。你有需求,可以找别的女人,我沒有意見,我也配合你掩護,好嗎?】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冷,黑沉沉的眼寒氣森森,從齒縫裡擠出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淩昭害怕他這風雨欲來的風暴臉,身體微微哆嗦着,低頭。
被他幾次調教,她到底是怕了。
怕他再用什麼法子來懲罰她的不乖。
砰一聲,車門摔上。
車廂裡隻剩下淩昭一個人,駕駛座空了。
風仍然從那一側吹進來,車裡依然滿是他的氣味,纏繞着她。
……
霍母早上去學校應對調查組的調查,此刻還沒回來。
淩昭回到别墅裡,表姐小心翼翼地走向她:“太太,霍先生回來了,直接去的二樓,臉色很不好,你不要去觸他的黴頭。”
淩昭點頭。
她知道,惹怒他的正是她。
表姐又說:“早晨你出門後,酒店送來了一個很大的熊貓擺件,我暫時讓人放在那兒了。你看,要不又要換位置?”
那麼大一個擺件,氣頭上的兩個人進門時都沒看到。
此時再看,非常顯眼的,就放在電視機旁邊。黑白兩色,憨态可掬。
雖然沒有到藝術珍藏品的地步,但作為擺件還是令人喜歡的。
淩昭看一眼,想到霍奕修在慈善拍賣會上,盡管是做戲,他亦對她溫柔體貼。
她遠遠看着,心裡滋味層層疊疊,到最後也沒分清楚到底是什麼。
霍母回家後,看到那碩大的熊貓,心情一點兒也沒好,對着淩昭橫眉瞪眼地指責:“三百萬就拍了這麼個玩意兒回來。毫無眼光,霍家隻讓你念完小學嗎?”
淩昭沒搭腔,霍母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沒出氣,反而更上火了。
她讓張媽拿降壓藥來。
顯然在學校争辯了一天,事情沒有進展。
好在,學校表态會徹查,暫時熄了輿論的怒火。
可這件事,最終還是要給公衆一個交代的。
晚飯時,桌上氣氛壓抑。
不隻是霍母心事重重,淩昭與霍亦修都沉默着,各自隻顧眼前的菜。
霍母喝了碗蔬菜湯,擡頭看到淩昭心不在焉地扒拉米飯,又出言教訓:“不想吃飯就别吃,沒點規矩。”
淩昭在霍家屋檐下生活,這種針對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已經習慣了。
她放下筷子,給表姐遞了個眼色,讓表姐把碗筷收走。
霍奕修掃她一眼,霍母的目光掃過來,問他:“你今天一天去哪裡了,文欣說你沒在公司。”
淩昭垂着眸子。
她的碗筷被收走,但不代表她可以随便離開。
她蜷着手指,眼睛盯着桌底下的瓷磚花紋。
桌子下光線黑,花紋陰暗模糊,顯得扭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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