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覃聞言,沉吟了片刻,道:“他往日裡睡覺……老實麼?”
長寅再次一愣,這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長寅不敢揣摩話的深意,隻擡手擦了擦汗,道:“寶兒睡覺睡得香,天不亮喊他不起,睡着了喜歡蹬被子,有時候還喜歡蹬腿罵人——”
長寅撓了撓頭如實說着。
伍天覃聞言,嘴角一砸,果然如此。
忽而想起了那晚,在他軟榻上酣睡了一夜,那偌大的軟榻上四個角落全被他滾了一遍。
起止是不老實,睡着了簡直比白日裡還要鬧騰。
昨兒個也是。
疼了一整晚,燒了一整晚。
難受了一整晚。
也鬧了一整晚。
話說伍天覃在外頭候了片刻,待那胖丫頭将蜜餞取來了後,這才緩緩踏着步子進了屋。
這會兒進去後,遠遠地隻見那道清瘦瘦小的身影一動不動的趴在那床榻上,這會兒倒是難得老實,與昨日,與那晚的鬧騰截然不同。
“醒了?”
伍天覃端着藥緩緩走到了床榻邊,低頭一瞧,隻見那小兒此刻正将雙臂交疊着,攤在身前,臉枕在手臂上,目光怔怔地盯着某一處方位,怔怔地看着,眼裡沒有焦點,目光四下渙散,像個盲人似的,又有些像個活死人,氣色虛弱蒼白。
伍天覃問話,也不應答。
沒有他想象中地龇牙咧嘴,惡語相向,甚至憎恨厭惡,直接将他當作了空氣似的。
伍天覃也不惱。
複又低着頭,視線在他屁股上的傷勢上掃了一眼。
他昨兒個不許任何人靠近,以至于這會兒那帶血的褲子還沒來得及處理,那血糊糊紅豔豔的一大團,已染紅了整個褲子,甚至鮮紅色的血迹浸到了小腿,浸染到床榻上來了,冷不丁看去,就跟殺人分屍現場似的,分外瘆人。
伍天覃掃了一眼,淡淡道:“先将藥喝了,喝完藥将褲子換了,爺給你請了元陵城中最好的大夫,一準保住你的屁股。”
伍天覃淡淡笑着開口,語氣中透着打趣,臉上的神色難得溫和得如三月的春風。
話一落,他直徑掀開了袍子,側身坐在了床榻上,用勺子朝着碗裡攪了攪,随即親自舀起一掃黑乎乎的藥,送到了元寶兒嘴裡。
卻見那元寶兒依然面無表情,目光四渙的趴在那裡,依然一動不動,小嘴閉得緊緊的,絲毫沒有要張嘴的意思。
伍天覃見狀,隻将嘴角一抿,半晌,複又緩了一口氣,難得一臉耐心道:“藥是有些苦,那先吃個蜜餞如何?天寶齋的蜜餞,爺今兒一早特命人去買的,還熱乎着,嗯?”
說話間,伍天覃一時放下了手中的藥,從點心盒裡取了一塊蜜餞來,送到了元寶兒嘴邊。
不想,他方一擡手伸過去,忽而聞得哐當一聲,隻見那一動不動,如同活死人似的元寶兒冷不丁的擡手一揮,直接将一旁的那碗藥給掀翻了,而後那張冷漠的小臉嗖地一别,面無表情的背過了去。
那藥還是滾燙的,被他這一掀,一半潑在了床榻之上,一半滾落到了地上,碗碎了一地,潑在床榻上的那一半有部分飛濺到了伍天覃的大腿上,瞬間燙得他立馬掀開袍子起了身來。
然而一擡眼,又見剩餘一半流到了元寶兒手臂旁,他顧不得自己的燙傷趕忙取了一旁的帕子,将元寶兒手臂下的藥汁吸走了,又胡亂将床榻擦拭了一遍,一通忙乎後,看着床榻上的一片狼藉,以及地上的一地淩亂,又看着拿着後腦勺對着他的那道冷漠背影,伍天覃一臉的耐心已然快要消失殆盡。
他是天之驕子,何時這般伏低作小過。
他連他娘老子都不曾伺候過,今日做到這個程度,已是夠可以的了。
不想,這小兒壓根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性子簡直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臭還硬。
伍天覃肺裡氣流翻滾。
然而再一擡眼,目光再次落到了那血刺拉乎的屁股和後背上,多大的脾氣也頃刻間消散了個一幹二淨。
“爺手受傷了,還親自喂你藥了,你要知道,這可是頭一遭。”
伍天覃忍着一臉的耐心,重新掀開袍子,忍了一身的不适複又在那撒了藥的床榻邊上坐下,側着眼,見床榻上的小兒側着身子趴在那兒,用那纖細的後背背對着他,隻見他的後背單薄纖細,肩若削成似的,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看上去簡直比女孩兒的身子還要窈窕秀氣,到底多了幾分憐愛,道:“不就是打了你一頓麼,知道爺手上的傷怎麼來了,是你這個狗東西咬的,橫豎我打了你,你也咬了爺,咱倆扯平了,如何?待熬過這幾日,身子恢複幾分了,爺便吩咐人給你送好吃的,如何?你喜歡吃的大鴨腿,螃蟹,爺統統給你尋了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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