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過了,起火的位置靠近大堂門口,”紀明開很快回來,敲門将譚呈宏拉出來,“按這個來說,小翠說的應當是真的。”
“起火的物件到底是哪裡來的?”譚呈宏仔細回憶着,“那日,我去小廚房時,即便時辰不早了,鍋台也還尚有餘溫。若是半夜小翠從其中取了火,點燃大堂,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這話的意思就是我又白跑了。”紀明開看着他,“小翠有可能,陸紫林也有可能。而且他們二人互相指認,花樓又被燒的太幹淨,根本沒有給我們留下多少證據。”
“為什麼不能是他們一起做的呢?”譚呈宏覺得小翠說的前半段比較可靠,“陸紫林和小翠一起撲灑酒水,然後陸紫林為了滅口,在大堂處點火。小翠出來時,意識到無法逃脫後,決心将這把火燒的更大些。”
紀明開沒接話。
譚呈宏繼續分析道,“小翠畢竟在樓中生活過,要說她不清楚樓内的布局,我是斷然不信的。”
紀明開不太理解,“可你有什麼證據呢?隻憑他們互相指證,就能草草結案?那又何須我們這些捕快?”
“還有一個問題。”譚呈宏望着他,“小翠提到過,大堂裡的蠟燭也被她添加過安神散。她是怎麼在重重監視下,把安神散放進去的?”
“如果沒有這些東西呢?”紀明開現在分不清,誰的話才是真的,“如果這些都是小翠編出來,為自己開脫的借口呢?”
“沒有這東西?”譚呈宏哂笑着,“那就更不可能了。”
紀明開垂着思索片刻,“你說的在理。”
“還缺了個環節。”譚呈宏望着樓下的食客,“一個重要的環節。”
“你指什麼?”紀明開也随着他的視線看下去。
“還記得小翠嘴裡那個咬舌的姑娘嗎?”譚呈宏背過身子靠在欄杆上,“屍體中并沒有發現符合這類的女屍,你不覺得奇怪嗎?”
“确實沒發現。”紀明開凝視着樓下,“一個被捆住的女人,卻沒有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
“那她去哪了?”紀明開自問自答,“也許,從來就沒有這個人呢?”
譚呈宏拍拍他的肩膀,背着手朝樓下走,“你慢慢想,我有些餓了。”
紀明開沒動,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在救下小翠時,她穿着不合年齡的暴露衣服,臉上也被塗的姹紫嫣紅。
她談起花樓時恨意很深,而對那位她口中被陶媽媽欺辱囚禁的姑娘深感同情。
無論是小翠自己放火自殺還是陸紫林放火滅口,小翠都有極大可能會選擇救出那位姑娘。
如果是陸紫林放火滅口,小翠根本沒時間反應,更遑論搭救那位姑娘。
她甚至連自己都救不了。
隻有在小翠放火自焚的時候,她才能有時間将那位姑娘放出去。
可那位姑娘現在在哪?
小翠又為什麼決心放火自焚後,轉而躲進酒庫求生?
這顯然與她一開始的初衷不符。
他覺得自己的眼前在不斷變換場景,一會兒小翠眼淚汪汪地喊着他明開哥哥,一會兒是青盈墜下山崖時對着他大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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