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識相地閉緊嘴巴,神色有些古怪,“郡主,九殿下,怎麼是你們……”
“我們是偷偷溜進來的。”長甯又補充了一句:“三皇叔遇刺,皇後娘娘帶了好多禁軍去王府了。”
這個消息高公公是知道的,他詫異的是,除了甯國侯,頭一個來探望皇上的竟然會是小長甯和九殿下。
長甯正欲詢問建昭帝的情況,就聽裡頭傳來建昭帝的聲音:“高永,還不快把人帶進來?”
聽聲音,還挺中氣十足,不像久病之人。
長甯默了一會兒,心裡已經有了幾分底。
高公公尴尬一笑,引着兩人進去。
蕭珩是不大情願的,但礙于長甯行走不便,隻好繞過屏風走進去。
建昭帝慵懶閑适地靠在暖炕上,膝上蓋着一床毛毯,正端着茶盞品茗,目光落在棋盤互相膠着的黑白棋子上,一臉悠然自得。
他以為來人是甯國侯,便揮揮手,興緻盎然道:“快來快來,看看這棋該怎麼下才好。”
長甯臉上表情木木的,“皇爺爺……”
果然有詐。
建昭帝猛然擡頭,慌忙放下茶盞,人鑽進毛毯底下,輕咳幾聲,裝出虛弱無力的樣子,“原來是小長甯啊,你怎麼來了?咳咳……”
高公公垂下眸子,視而不見。
建昭帝右手握拳放在唇邊又咳嗽幾聲,發現抱着長甯的是蕭珩,神情微怔,複又坐起了身,“珩兒?你怎麼會……”
對于蕭珩願意來探望自己,他又驚又喜。
蕭珩也垂下眸,不語。
長甯出言打破沉默,“皇爺爺,我們是趁禁軍更值偷溜進來的。”她頓了一會兒,忍不住道:“阿爹他們很擔心您,可是您看起來……挺好的。”
烏溜溜的桃花眼忽閃忽閃,賣弄起天真無邪。
建昭帝有些挂不住,又咳了兩聲,“咳咳,前陣子是病了,這不最近才好些……”說話間,他瞥見長甯身後貓着身子悄悄進殿的甯國侯,趕緊招手,“快來快來,快看看朕這盤棋該怎麼下。”
甯國侯是個身體胖胖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倒是眉眼與建昭帝有幾分相像,是已逝大長公主的獨子。
大長公主是建昭帝姑母,當年她與驸馬老甯國侯是支持建昭帝登基的大功臣,登基後,建昭帝感念舊日恩情,對隻愛逗貓遛狗下棋吹曲兒的甯國侯世子——也就是他表弟十分親近。待老甯國侯去世後,便為其子也加封侯爵。
他稱病這些天,甯國侯隔三差五地進宮陪他下棋打發時間。
隻是沒想到今天會碰上蕭珩與長甯。
待甯國侯落座後,建昭帝開始轉移話題,“你們看也看過了,快回去吧,記住,不要走正門,從密道出去,别被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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