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期待的看着他:“就像我上次不高興你和林楚楚在一起,你也不高興我答應林深許一塊看展,對嗎?”
沈聽瀾垂眸,看着低着頭的小姑娘在害羞的摩挲着自己的鞋尖,沈聽瀾忽然認真的說:“鐘妍,我調回臨床了。”
鐘妍微愣,不知道為什麼話題轉移的這麼快:“啊?就是上次吃飯武院長說的事嗎?”
沈聽瀾微微點頭,看着她認真的說:“對。”
他看見了她眼裡的疑惑,聲音沉着冷靜的繼續:“我會非常忙,白天黑夜,回不了消息,接不了電話,也不會有現在和謝靳他們聚的機會,甚至這半年我可能沒有一天正常的休息時間,半年後也并不會好轉多少。”
沈聽瀾看着她的眼睛:“不會有時間陪你看展,甚至不會有時間陪你吃飯,更沒有機會陪你聊你想聊的藝術,鐘妍,你明白嗎?”
鐘妍咬唇,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她甚至理解成了他希望兩人之間不再有更多的接觸,她看着他搖頭神情有些倔強:“我不明白。”
沈聽瀾垂眸,他壓抑着眼底心底的情緒,冷靜的說:“鐘妍,我曾經說過,你還小,你的餘生還有很長的時間,二十歲正是你最好的年紀,青春陽光,色彩缤紛,有大把的時間浪費在喜歡的事情上,不喜歡了就能及時換,你還對愛情抱着浪漫的憧憬。”
“但鐘妍。”他微頓,聲音變得輕小,但鐘妍聽的很清楚,他說:“我的愛情不再是青春浪漫的了,喜歡我,你想好了嗎?”
沈聽瀾看見林深許和她站在設計作品前笑着聊天的時刻,忽然意識到,也許小女孩憧憬的愛情他給不了,大量的時間陪着她做她喜歡的事,她遇到了挫折柔聲安慰。
他沒有時間,也不會在她遇到挫折輕聲安慰,他隻會告訴她,應該怎麼做。
三十歲的愛情和二十歲的愛情,成熟現實和簡單純真,截然不同,甚至有着難以跨越的鴻溝。
她若願意,他會想守護她一生,她若隻是一時興起,他又何必耽誤她的時間,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希望她好,而不是她在最美好的年紀興沖沖走進他的生活卻帶着對憧憬愛情的失望而歸。
可一向通透的沈聽瀾卻算錯了鐘妍,鐘妍浪漫,但堅韌,這樣的堅韌也在感情上,被否定和懷疑她的感情,于鐘妍而言是莫大的委屈,沈聽瀾為了她躊躇,對她确是否定。
聰明如沈聽瀾,也會在愛情面前做一個失算的小學生。
她紅了眼睛,看着他,倔強的又問:“沈醫生,你吃醋了嗎?”
沈聽瀾盯着她的眼,琥珀色瞳孔上蒙着水霧,一雙鳳眼在此時收斂了幾分媚,看上去楚楚可憐卻堅定非常,沈聽瀾一時間被她的執拗驚愕的沒有回答。
鐘妍咬唇,眼中的淚忍不住從眼角滑落,她壓抑着哽咽的嗓子看着他失望的輕吼:“我讨厭你,沈聽瀾。”
她看着他的眼睛,語氣格外認真:“我讨厭你把我當小孩,你從來沒有正視過我的感情,你永遠覺得我在玩,我比你要認真!”
“你憑什麼認為我就一定會要你陪着吃飯,就一定要你陪着看展?你以為我的喜歡就是那麼膚淺,會不懂事的粘着你,在你救人的時候打擾你嗎?”
她擡手,抹掉眼角抑制不住的淚,神情從未有過的憤怒和委屈,她垂眸:“我以為你不高興是因為我跟别的男生一起聊天,我以為你也有那麼一點喜歡我!我讨厭你,沈聽瀾,從今天開始,我讨厭你。”
鐘妍跑開了,一句句诘問将沈聽瀾問在了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竟然腦袋一片空白。
她說的沒錯,他好像從來不認為她的感情會在他身上長久,他在猶豫他能不能給她想要的,無非怕若是給不了,她會離開,霍齊問他的時候他還在想,在一起吧,等她想走,再放她離開,比起鐘妍,他的感情冷靜的令人心寒。
他坐在車裡揉捏着眉心,良久,一向沉穩矜持的他狠狠的拍打在方向盤,一向優雅的他怒罵:“混蛋。”
一直跟在他身後說喜歡的她,今天說讨厭他,他真的是個混蛋。
鐘妍生氣的走了兩步卻逐漸冷靜,她知道,沈聽瀾也沒說錯,他是個醫生,愛上醫生和軍人,本就是件困難的事,他們一個是人民的,一個是國家的,他隻是想讓自己想清楚,的确,如果他忙的一個月見不到一次面……一個月還能無所謂,兩個月,三個月,一年,甘之如饴,五年,十年呢?
鐘妍回神,搖了搖頭,她在想什麼?還沒開始就想五年十年,人家還不一定喜歡你呢!
最開始發現兩人之間有了不對勁的是謝靳,他約一個約不出來,約兩個想牽紅線也約不出來,沈聽瀾忙能理解,鐘妍放假了,按理天天的嗨都沒有問題,甚至跟她說一起去接沈聽瀾下班她也不願意,還異常冷淡,那就明顯的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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