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奔波了兩天,提心吊膽的,感覺又刺激又好笑,累的躺在床上請了2天的假才緩過來。甄禮留了幾塊石青和石綠,其他的都交給甄老侯爺了,甄老侯爺看着孫子一臉沙土,指甲都是劃痕,跟災民一樣去撿東西,隻是說:“玲珑閣是要沒了嗎,值得你去挖礦”,但還是心疼的讓鄧老管家收了起來,囑咐仆人給夫子請假,說是傷到手了,停兩天課。不過潘留安可沒那麼幸運了,夫子直接打了他10個手闆,并讓他抄寫十遍《禮記》--《學記》,3日後交上去,平常甄琉總會給他說幾句好話,夫子看到大少爺開口,也會酌情給他減少點課業,有時候高興了甄琉也會模仿他的爛字幫他寫點,可這次他就在夫子旁邊書案上坐着,也不管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然後兔兔白天跟着夫子上課,下午練武,晚上都留在學堂裡寫課業,抄寫《學記》,寫了2天後,兔兔整個人熬的眼眶下都是黑的,甄琉走到兔兔書案上低頭問道:“知道錯了沒”,兔兔本來就是一肚子委屈,哼哼唧唧的說:“知道啦,知道啦”,甄琉看他有氣無力的樣子火突然就起來了,拉着兔兔就走了,經過院子的梧桐樹,兔兔扒拉着樹幹不走,“放開我,我還沒寫完呢,我還差大半呢”。甄琉仗着身高,直接扛着他拉走,扯的梧桐花掉了一地,一串串的紫白的花被踩扁了,撚在地上,花蜜的香甜散了開來,連遠處的蜜蜂都被引了過來,花粉撲簌地落在少年素銀底外袍上,一枝紫色的花掉進懷裡人的衣襟裡。甄琉拉着他進了自己院子,讓院裡的仆人們都回去了,仆人納悶道:“怎麼這幾天都放假了,看不出來大郎君這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今兒個連門房都放了兩天”,另一個道:“管他呢,潘小郎君在呢,有事他也能哄着點咱這大爺,好不容易放次假,回家吃酒去了”,兩人鎖上門走了。
兔兔被他拽的一個踉跄嗑在绨素屏風邊框上,眼淚一下子就要下來了,又感覺不能讓人看到自己的怯懦,拿衣袖狠狠的揉着眼睛,甄琉看着他低着頭背對着自己杵着的樣子,咬牙道:“你老跟他瞎跑什麼,夫子留的課業你都做不完,每次旬考成績都差強人意,你想當将軍也得過了明經科”;兔兔:“我再不行就跟着我爹當個馬前卒,還可以跟着馬伽師傅跑貨賺錢。”甄琉:“你家花了多少心血供你讀書學習,你怎麼想的,留安,啊?”兔兔突然就有點難受:“可是我就是記不住呀,我也在背,我也在練,但是我還是背不完那些律法,打不好那杆長槍,我甚至連人情世故都學不好,我也在努力呀,可我好累呀~”,兔兔蜷縮在屏風座腳那,一臉的疲憊,看着甄琉過目不忘一點就通的能力,羨慕呀,甄禮的創作、人情世故,仿佛随時能發現寶藏,學都學不來,這也許就是世家的底蘊吧。甄琉看着這隻笨兔子,感覺心又累又氣:“大将軍不是你輕松能得到了”,“你不是喜歡霍去病大将軍嗎,我這有抄錄的班固的《漢書》和司馬遷《太史公書》的竹帛,你以後做完課業到我這裡抄錄。”兔兔聽到他說的話,被他的竹簡和大将軍的話頭止住了留下的淚水,笑了起來:“好的等我幾天,我把《學記》抄完了就來”。甄琉起身去窗邊的書桌上将準備好的幾卷抄錄好的《學記》給了他,細白的麻紙上寫着一段:
發慮憲,求善良,足以謏(xiǎo)聞,不足以動衆。就賢體遠,足以動衆,不足以化民。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學乎。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國君民,教學為先。兌命曰:“念終典于學”,其此之謂乎!
比起兔兔透過的斑斑點點的墨迹,這幾卷文更規整,也更整潔,也是甄琉的毛氈墊比厚麻布墊書寫更為吸墨,兔兔捧着那幾卷紙,數了幾遍,比自己的寫的隻多不少,甄琉看着他終于笑起的臉道:“好了,别哭了,今天趕緊休息下吧,你眼睛都變紅了,再下去要變回原形了。”,兔兔:“變回什麼原形?”甄琉逗他:“變回隻紅眼睛的大白兔了”,兔兔小心的将紙收起來,:“變也是大黑兔子,是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後如脫兔,敵不及拒的大兔子”(孫子兵法·九地篇)。看着嘴硬的兔子,隻能道:“好了大兔子,去休息吧”,兔兔抱起書卷轉身就要走,甄琉看着他沒良心的樣子,伸手拽住他後背的衣襟,兔兔被拉得一緊,反應過來,臉都紅了。衣衫層層剝落,懷裡的枝梧桐花落了下來,紫色的花串綴在枝上,香氣撲鼻,撿起花枝,甄琉惡意的吸了上去,舌尖在花蕊莖上留下水痕,兔兔也湊上去咬了一口,花瓣在牙齒間碾碎,嘴唇上染上紫色的花汁和金黃的花粉,像是抹了胭脂一樣,甄琉看着眼睛都眯了起來,纖長的手指撚了上去,紅白交映,手指忍不住的進去捉那條沾了花香的小舌頭,攪得汁水四濺,花枝被他丢在床腳,花蜜被吸空,花瓣被咬破,揉成一團,折磨的不成樣子。這次的歡愛帶着小郎君滿滿的怨氣,“我送你的馬好還是他送你的破瓶子好”,“竟然跟他笑得那麼開心,我送你那麼多東西,你怎麼不對着我笑”;兔兔無奈地咬着衣襟支支吾吾地說:“我本來想去找你地,但是我真的忘了”,說着讨好地抱着他的肩低頭去舔他,像讨巧的小狗子,圓圓的眼睛泛着濕漉漉的光看着甄琉心中一陣悸動,“那我就讓你好好記住”,不過次日兔兔的眼睛真的紅成兔子了。
夫子看着厚厚幾卷的《學記》,隻歎口氣:“留安呀,你這孩子挺聰明,就是不努力,好好學,以後出去了别丢了為師的臉面”,說完就繼續給幾位郎君們授課。甄禮看着最近疲累的兔兔,蹭過去賤賤地說:“幸苦啦,給你一塊松塔墨”,這枚松塔形墨黑膩如漆,煙細膠清,手感輕而緻密,比起墨丸來省事方便,兔兔欣然笑納,放進自己地墨盒裡。甄禮看他收了又說到:“你說你要是喜歡一個美麗的小娘子,但是她家人不喜歡你怎麼辦呀”,兔兔:“那就做到讓她家人喜歡不就行了,隻要你讓他們覺的沒了你這個家都不行的那種,不就好了。”甄禮點點頭:“你這說的在理哈,老人嘛,家族利益很重要的。”揉了揉兔兔的大腦袋:“年紀小小看的還挺清楚,可以~”兔兔擡起頭:“所以那個小娘子是誰呀”;甄禮道:“哦一個朋友,人挺好的,最近老跟我訴苦來着,下次帶你認識下哈~哈”然後匆忙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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