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平地卷起狂風,随即現出漫天烏雲,天色驟然昏黑,對面不能見人。
天地之間陷入一片黑暗,混戰厮殺的衆人默契地止戈。
魏烈兩眼一抹黑,圈轉長劍,護住身前。
馮馬兒大口喘息,僥幸死裡逃生。
李青鸾迅速隐身,洛九臯化作一團火焰飄向空中,火焰熊熊,越燒越旺,火光卻驅不散黑暗。洛九臯化身的火焰隻好在空中飄蕩。
張枭獍和陳離刀來槍往,本來鬥得甚緊,此時天昏地暗,誰也看不見誰,隻好各自守緊門戶。
唯獨張巽,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除了對隐身的李青鸾和化作火焰的洛九臯無可奈何之外,張巽對魏烈和張枭獍各自發出一把飛刀。
魏烈圈轉怒潮劍,在身前化作一道綠色的光圈屏障。那把飛刀雖然來勢勁急,但被光圈屏障阻隔,墜落在地。
張枭獍雖然橫刀守緊門戶,但畢竟目不能視,待察覺那把飛刀射來時,已然防範不及,好在多年來刀頭舔血,對危險的感知極為敏銳,總算盡力躲避,那把飛刀才沒有插進咽喉,而是“撲哧”一聲插進他左肩。
張枭獍吃痛,忍不住痛叫一聲。這一叫暴露了方位,陳離一槍搠來,張枭獍躲閃不及,被鏽迹斑斑的鐵槍貫穿右胸。
陳離一槍得手,就想将張枭獍挑起來。
不料張枭獍極為悍勇,他咬牙切齒地大叫一聲:“陳爛槍!”奮力向前頂,那槍杆蓦地穿胸而過數尺。這樣一來,張枭獍與陳離的距離已不足兩尺。張枭獍大吼一聲,掄刀砍向陳離脖子。
陳離一驚,急向後退,卻忘了拔出鐵槍。
陳離驚怒交加,罵道:“瘋子!”
罵聲未落,忽然感覺全身發冷,鮮血從咽喉處汩汩噴湧而出。
陳離驚恐地捂住咽喉,卻絲毫擋不住鮮血從指縫間滲出,生命終究從咽喉上的傷口流逝。
張枭獍手握住胸前的槍杆,咬緊牙關,用力将槍杆全部捅進胸前的洞中,硬生生将一條鏽迹斑斑的鐵槍全部貫穿胸口。
鐵槍沾滿血污,“锵”的一聲墜落在地。
張枭獍再也忍耐不住,以刀拄地,跪在地上喘息。
馮馬兒喘息過後,趁着天地昏黑,從懷中掏出一沓紙人、紙獸,咬破手指,将指尖血滴落在那沓紙人、紙獸上,輕聲念動咒語,紙人、紙獸落地成真。
霎時,飛沙走石,黃塵滾滾。
一群面無人色、刀槍不入的傀儡發瘋一般在黑暗裡橫沖直撞,所過之處,不管是神策軍還是虎贲軍,一概殺戮。
除了那些傀儡,還有遍地猙獰可怕的怪獸發出滲人的嘶吼聲和喘息聲,到處吞噬、齧咬生靈。
一時間,朗朗乾坤變成陰風慘慘的地獄,砍殺聲、嘶吼聲、哀嚎聲奏鳴死亡的交響曲。
張巽眼見飛刀無法突破魏烈身前的劍光屏障,一咬牙,從腰間解下一個紅葫蘆,再用短刀割破手腕,将手腕流出的鮮血滴在葫蘆内。
那葫蘆劇烈搖晃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葫蘆中拼命外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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