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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維庭握緊垂在身側的手，擋在喬葉面前，目光如利劍，幾乎在王勝元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他又上前在對方後腰處補上一腳，因自身所限，不是那麼重力，卻踢在了最疼的位置，隻聽得一陣哀嚎。喬葉及時拉住他，&ldo;維庭，算了。&rdo;萬一真的傷出個好歹來，為這種人渣惹上腥臊，不值得。重逢之後她人工呼吸他忽然從上衣口袋裡拿出皮夾，從大鈔夾層裡拿出所有的鈔票，大概有兩三千塊，在手中重重一揚，全都甩到她面前，隻差一點就甩到她臉上。&ldo;不是要錢麼，這些都給你。&rdo;他終于開口，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一種絕望的平靜，&ldo;還想要多少，你幹脆一點，開個價，我寫支票給你，要是你喜歡現鈔，我讓吳奕用提款箱直接拎過來。&rdo;紛紛揚揚的紅色紙币落滿她腳邊的水磨石地面，像狂風驟雨之後的滿地繁花。是誰說，落花不是無情物，她怎麼覺得眼前這刺目的紅已滿是無情，塵埃落定？&ldo;為什麼給我錢？&rdo;她隻想知道，這是在羞ru她，還是羞ru他自己？賀維庭胸口像被巨石壓住一樣又悶又疼，手撐在c黃頭的櫃子上才勉力支撐住身體，&ldo;你不是為了錢才回來的嗎？說吧……你到底要多少，到底想怎麼樣……才肯從我眼前徹底消失，不再演這種委曲求全的戲碼？你到底留戀這份工作什麼，它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保障不了！&rdo;喬葉想笑，可唇角稍稍一動就扯動了挨打的臉頰，&ldo;别這麼說，要不是這份工作，我又怎麼會認識你？&rdo;她想她的表情一定非常扭曲，說出來的話卻是真心誠意的，在當下又完全用于諷刺。賀維庭咬緊牙，似乎過了很久才道：&ldo;我甯願……從來都沒認識過你。&rdo;是啊，不認識她，就不會一朝纏綿入骨，一朝輾轉反側；不認識她，就不會明白得到又失去是多麼殘忍的事情；不認識她，就不會愛那麼久，恨那麼久，病那麼久，短短幾年就耗光一生用于幸福的可能性。不認識她，就不會上一刻還冷嘲熱諷說盡狠話，下一秒看到有人羞ru她卻比直接拿刀子捅入他的心窩還難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早已過了争強鬥狠的年歲，記事以後從未有過用與人揮拳相向的記憶，可拳頭就是不受理智支配，又一次，為喬葉破例。他痛恨這樣的自己，凡事都有解決辦法，很多不止一種途徑，可眼下他能想到解除這番困境的辦法，就隻有徹徹底底趕她走。有時否定一切，不需要長篇大論，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夠了。以前惡人都是她來做，現在輪到他了。喬葉還是笑了笑，&ldo;剛才鬧這麼一處，驚天動地的，就算我想走，也許醫院的董事們也不會善罷甘休，總得有人對事情負責不是嗎？&rdo;&ldo;餘下的事，你不用管，我會解決。你要做的，就是拿着這些錢走，從我眼前徹底消失。&rdo;他說的很明白，不留一點餘地。喬葉站在那裡，直站得全身都麻木僵硬，甚至臉上新添的淤腫都感覺不到疼了，才認命了似的，彎下腰去，認真的把那些散落一地的鈔票一張一張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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