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卉,不用通知。她一直站在一邊,聽着,看着。聽到這裡,她說:“不用比。不好比。”這話一出,二班的同學立刻歡呼起來:“不用比!就是程卉!”“她們都不行,不好比。”“程卉銀獎,她們肯定比不過!”……
程卉見了這一片歡騰,并不高興。相反,她象見到了洪水猛獸一樣慌張。現在,她連“白癡”都沒心思罵了。她慌慌忙忙地來解釋:“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我說的“不好比”是……”是什麼,還真難說清楚。她想了想,努力地回憶着初中文化課上老師說的那些理論,終于找到幾個詞了:“我和她們跳的舞種不同,所以比不起來。柳磬笙跳的是我們地方老家的傳統舞,何彬彬跳的是現代舞,我跳的是西洋傳過來的芭蕾舞。這就象跳水運動員、跳高運動員,還有跳遠運動員,都是跳,但是跳的項目不一樣,根本不好比……”
同學們顯然不認同:“那個體育運動肯定不好比,我們這個項目都一樣,都是跳舞,能比。”“比得出來!不就是比好看嗎!貓和狗哪個好看我都比得出,這個還能比不出!”“别把人看傻了,拿那些話來叫人不要分美醜。都說地方戲好聽好聽,我就不愛聽,就喜歡聽外國歌。他們也說歌是歌,戲是戲,不好比的。我還不是照樣比——比得出!”……
程卉覺得,好象到了異界。在八中,大家公認的這套理,在這裡,不如一堆泥。她隻好使勁地想辦法打消大家想比的念頭:“這是國慶聯歡會。你能不能參演完全是看主辦方發不發邀請。演員之間不用比。比了也沒用。你比出來誰第一了,但是主辦方隻邀請第二還是第三,那還是被邀請的那個去……”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一大堆高論淹沒了——
“主辦方!這件事太好辦了!隻要把主辦方打下去,讓他們老老實實請程卉就行了……”“你瞎打什麼!我們自己就是主辦方!你打誰!”……
程卉快被他們弄得想哭了。但是她硬忍着自己的焦急,說:“你們不是主辦方……”她的話太無力了,大家的情緒高漲:“我們當然是主辦方!我們想要誰就是誰!”“我們肯定要程卉!”程卉極力反對:“不一定!不是你們說了算!”終于有人清醒些了:“大家來算一下!現在我們一共七個班,我們班肯定要程卉……”“五班和六班的票肯定争不到。”“我們就是要把一班、三班、四班和七班的票多争取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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