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旻拉起筝兒:“他說什麼你便聽什麼?你可還記得,我才是你的主子?”
“這我怎麼可能會忘呢!”
“那你為何要聽他所言?”容旻将她轉了個身,然後伸手去撣她衣服臀部的灰,“方出門,便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倒不如就此回府去,也免得最後渾身髒污。”
“不要!”筝兒紅着臉感受着那雙大手在她身上拍打。
“不要什麼?”
“公子,不要回去好不好?”
“不回便不回吧。”容旻踢了踢團在一起的風兒,“走,下山。”
筝兒跟在他們後面下山了。走到适才停留過山腰,她又回頭看了眼寺廟的方向。
“看什麼呢?”
“沒什麼。”筝兒回頭看向他。
容旻問:“在想老秃驢說的話?”
“嗯。”
“沒什麼好想的。”容旻扔下這一句話就走了。
若是僅憑三言兩語便能改變局中之人的想法,這世間也不會有如此多的悲劇了。所謂:初聽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人永遠隻有親身經曆過,才能明白他人的勸告是何意。
山腳下有一池清澈見底的湖水,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筝兒看見湖邊的花,俯身去聞。風兒靠坐在她腳邊打盹。
青山綠水,紅花綠葉,藍衣少女,灰白小狗。把這些放在一起,便是一幅美麗的畫卷。
容旻掀起馬車的簾子,将它固定好,然後鑽進馬車中,從車墊下的箱子裡取出筆墨紙硯攤放在小茶幾上開始作畫。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玩膩的筝兒開始尋找容旻的身影。結果她一回頭,就見他在馬車上作畫。
“公子在做什麼?作畫?這畫的是我嗎?”
容旻頭未擡,手未停:“此間并無旁人。”
“公子不曾去過湖邊,哪來的水研墨啊?”
“露水。”
筝兒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容旻說的露水是收集起來拿來泡茶的露水。她就說,都已經日上三竿了,哪來的露水。
筝兒在他前面坐下,雙手撐着頭看他:“你這不是暴殄天物嘛!”
“不過是費些工夫罷了。用完明日再取便是。”
“明日我幫公子收集。”
容旻勾了勾唇:“甚好。”
他本也沒想自己去收集。
畫畢,容旻拿了兩個鎮紙壓住畫,然後拉着筝兒出去洗筆了。
“古有王羲之洗筆成墨,今有公子洗筆染池水。”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何必勉強自己。”
筝兒撓了撓頭:“怎麼了嘛,我說的有哪裡不對嗎?确實把池水給染紅了啊!”
“正好,你能去渾水摸個魚。”
筝兒撇了撇嘴。
“等池水清澈後,給風兒洗洗。我離開一會兒,你莫要跟來。”
他總覺得這裡有什麼東西在召喚他,所以打算去尋一尋。
容旻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方向。過了一會兒,他來到了一棵樹下。
這裡除了樹,再無其他。為何會停留在這?不對,就算是不毛之地,也該有零星的草堆,可這裡,幹淨得可怕。
他仔細研究了一下這些樹的布局,看上去像一個八卦陣。可他按照八卦陣的解法在林中繞了兩圈,也沒有發生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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