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了課,陳諾跟楊老師打過招呼,便收拾東西回家吃飯。
“下午兩點半上課,小諾你可以在家休息一會兒,不用太早過來,别遲到就行。”
楊敏囑咐道。
“好的,謝謝師父。師父我先走了。”
陳諾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向楊敏告别。
待陳諾走遠,杜老師手裡拿着碗筷走向楊敏:
“楊老師,去吃飯?”
“好。”
楊敏起身,與杜老師一塊下樓。
已經下課一會兒了,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走廊上沒什麼人影。
“楊老師,你說,今天來的這個小陳老師,有對象不?”
“怎麼?你看上了?”楊敏笑問一句。
二人相熟多年,面對這種程度的打趣,杜老師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擊道:
“那可不,難道你沒看上?你家的得虧是個兒子,要是個閨女,我就不信你不動心思。”
“去你的,你家閨女才多大,就開始相看女婿了?”
“也不一定就是我親閨女啊,你就說幫不幫吧!”
玩笑間,杜老師臉上認真了幾分。
“你自己問他不就行了,我可不摻和。”
“那你不是他師父嘛,還是你之前帶過的學生”
這邊,陳諾回到家,甫一進門,便覺氣氛有些不一般。
昨日沒見到的爺爺獨自坐在桌邊,擎着酒杯,卻是一口沒喝,滿桌的菜看上去也絲毫未動。
似乎是在喝酒,眼神一個勁地往旁邊瞄。
旁邊的沙發上,坐了個紮着雙馬尾、穿着鵝黃連衣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上去不過六七歲,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隻偶爾伸手摸一下懷裡抱着的娃娃。
陳諾不動聲色,面色如常喊人道:
“公嘎,姆媽,我回來了。”
“小諾回來了,先吃飯吧。”
徐秀華手裡端着一碗雞蛋羹,從陳諾身後進來。
“青青,把娃娃放下,咱們先吃飯,好嗎?”
徐秀華在小姑娘面前蹲下,小心試探道。
似乎想伸手來牽小姑娘,卻在觸及陳青沉靜的眸子時,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小姑娘仍舊抱着娃娃,一言不發。
徐秀華有些不知所措,與老伴對視一眼,兩個年齡加起來将近一百四十歲的老人,在這個年僅六歲的小姑娘面前,像是兩個做錯事的孩子。
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小姑娘到底經曆了些什麼?
陳諾上回見到妹妹青青,還是清明節。
陳諾放假回了老家,爸媽帶着妹妹回來掃墓。
雖說隻是匆匆一面,在一起吃過頓飯,爸媽便帶着小姑娘回了城裡。
陳諾卻記得,自家小妹妹青青,是個極活潑好動的孩子。
看着安靜坐在沙發上,一臉空洞的小姑娘,陳諾簡直不能把她跟記憶中的妹妹聯系起來。
青青坐在沙發上沒動靜,兩個老人也保持原來的姿勢,眼巴巴地望着小姑娘。
客廳一時安靜下來,隻有牆上挂着的鐘表滴答滴答地走動。
不過短短幾分鐘,對兩個老人家來說,卻好似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姆媽,你們先吃飯吧,我來陪青青。”
陳諾上前扶起徐秀華,老人家蹲久了腿麻,起身時踉跄了一下,好在陳諾及時扶穩,方才沒有跌倒。
“老婆子!”
陳根生倏爾起身,随手撂下酒杯,白酒灑出來濺到桌上也不在意,繞到徐秀華身側:
“沒事吧?頭暈不暈?年紀大了就别瞎逞強,蹲久了起身慢一點。”
“沒事!”
徐秀華推開老伴伸過來的手,低頭來看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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