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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指揮得起勁，就聽那個被叫做周小胖的男孩子說：&ldo;咦，小元來了！&rdo;他沖着章小元揮起了手，章小元也沖他甩起了塑料袋，秦理聞聲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章小元身邊的何棠。何棠陪着章小元向他們走去，孟老師迎了過來，叫章小元趕緊去男更衣室換泳褲，章小元沖何棠一笑，轉身就一瘸一瘸地走了。何棠慢慢走到秦理身邊，幾個小孩子都好奇又警惕地看着她，好幾個都不約而同地用手去擋自己的腿。何棠朝他們微笑，發現這些穿着泳衣泳褲的男孩女孩大多數都是腿有殘疾的，有兩個甚至小小年紀就截了肢，此時正用小手捂着自己的斷肢處。周小胖膽子很大，對于陌生的何棠他有些排斥，問秦理：&ldo;阿理爸爸，這是誰呀？&rdo;秦理伸手拉過何棠，說：&ldo;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哦，這是你們的糖糖媽媽。&rdo;&ldo;哎？！&rdo;孩子們都驚喜地睜大了眼睛，一個個七嘴八舌地說起來。&ldo;糖糖媽媽？&rdo;&ldo;阿理爸爸你結婚了呀？&rdo;&ldo;阿理爸爸要做新郎官了，糖糖媽媽是新娘子嗎？&rdo;&ldo;糖糖媽媽好漂亮啊！&rdo;&ldo;糖糖媽媽你好！&rdo;……有教練帶着孩子們系統訓練遊泳，還有四、五個志願者來幫忙，孟老師全程坐鎮指揮，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何棠拉了一張椅子坐在秦理的輪椅邊，兩個人并肩看着泳池裡正在努力撲騰的孩子們，誰都沒有說話。換上泳褲的章小元奮力地劃着水，一下子就超過了周小胖，秦理吹了聲口哨，大聲叫好。何棠扭頭看他，見他神情輕松，顯然心情很好的模樣，說：&ldo;你為什麼不和我說，你是來陪孩子們玩。&rdo;秦理回頭看她，說：&ldo;不管來做什麼，都是要來泳池邊，我不想勉強你。&rdo;&ldo;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好多了。&rdo;何棠說，&ldo;心裡很靜，看着泳池，一點兒也不覺得難受了。&rdo;&ldo;我大概知道是為什麼。&rdo;秦理說，&ldo;大概是因為這些孩子吧。&rdo;他左手食指指着池子裡的幾個黑色小腦袋，說：&ldo;你知道嗎，糖糖，他們小元要大一些。離得有些遠，何棠看不清他的神情，隻是覺得他看起來情緒低落。他是全場唯一一個沒有下水的孩子。&ldo;那是誰？&rdo;何棠碰碰秦理的右臂，小聲問，&ldo;他為什麼不去遊呢？&rdo;秦理往那裡看了一眼，立刻把視線移了回來，淡淡地說：&ldo;他身體不好，遊不了。&rdo;&ldo;哎？你不是說誰都能遊泳麼？&rdo;何棠不解。秦理平靜地回答：&ldo;那孩子胸以下高位截癱，現在屁股上都是褥瘡，不能遊。&rdo;☆、《何秦合理》遊泳課持續了一個早晨，孩子們在志願者的幫助下洗完澡出來後，秦理帶他們去凡人軒吃午飯。凡人軒有一個最大的包廂，可以容納四桌十人席，這一次來的孩子有将近二十個，再加上一位教練、一位司機、四位志願者、孟老師、秦理、何棠和關敬，秦理就叫人安排了三桌。孟老師為了方便和秦理說話就坐在了他身邊，那個一直跟着她的高位截癱的孩子也就坐着輪椅，順理成章地坐在了孟老師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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