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唔。&rdo;陸沛苦笑:&ldo;你倒夠平靜。&rdo;聶染青把披薩咽下去,說:&ldo;我猜到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是該恭喜你還是表示遺憾。你說說看,我來負責擺表情。&rdo;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都難以說出口。她和陸沛各自糾結了那麼久,結果把自己的本意都糾結沒了。陸沛看了她半晌,幽幽地說:&ldo;你這個樣子,倒是很像習進南。&rdo;聶染青一愣,笑了笑:&ldo;習進南有我這麼笨麼?他那種精明人,肯定早就知道該擺什麼表情。&rdo;陸沛又是默不作聲,又是良久才開口,話淡淡的:&ldo;染兮昨天提前去英國了,沒有讓人送她。&rdo;聶染青實話實說:&ldo;唔,這個我也猜到了。&rdo;陸沛欲言又止,猶豫了又猶豫,終究還是沒說出口。聶染青在心底歎了口氣。聶染兮千錯萬錯,卻有一點說得不錯。她跟陸沛,早就是往事。過程不管是美好還是惆怅,結果都隻不過是在追憶似水年華。雖由聶染兮一手釀成,卻似乎又怨不得誰。聶染青盯着披薩,像是要望出個洞:&ldo;你瞞我那麼久,何必呢?你要是當時說出來,說不定什麼都解決了。你以為對我好,可是我卻不知道。你回來以後,我對你言語惡劣,都是我的不對。可是,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就算你爸媽想讓你娶了染兮,你那時告訴我,不也比現在讓聶染兮告訴我更好,就算我當時難以接受不肯原諒你,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從小到大認識這麼久,有什麼說不開的。你要是不想告訴我,那就永遠别告訴我。&rdo;陸沛歎息一聲:&ldo;我就知道會這樣。當時爸媽本來是希望我和你一起,可是後來聶染兮作出那些事,人命都差點鬧出來。爸媽不想欠人情,更不想欠人命,我……&rdo;聶染青忽然笑意粲然:&ldo;是麼?你們是不是覺得,假如當時聶染兮最後死了,那你還能博得原諒,可以繼續你本來的打算?就算假如當時聶染兮好了,那麼你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然後你就能順理成章地離婚,這樣既能滿足雙方父母的心情,尤其是我媽,還似乎能挽回所有的錯?&rdo;&ldo;不是這樣,我後悔了,我答應以後就後悔了。&rdo;陸沛緊緊鎖着眉頭,&ldo;聶染兮先是得了重病,接着就是跳樓,假如這樣就算了,反正這種事在報紙上也看到過,沒什麼不可接受的。可是第二天爸媽就告訴我,公司順利度過難關了,聶染兮拿父母壓我,你媽媽又那樣說,我當時确實是不知要怎麼辦。但是你說的那些都是爸媽所想的,我從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rdo;聶染青笑:&ldo;聶染兮說得了重病你們就這麼相信?她得了什麼病就能逼出結婚這把籌碼?還能去英國?&rdo;陸沛慢慢地組織語言:&ldo;這都是她一手安排好的。去英國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隐瞞。她有個同學,從高中一路追到大學,是那家醫院院長的兒子,從聶染兮生病住院到出院再到去英國,都有他cha手。後來去英國,不光是因為想離開,還因為那個同學去了英國,他能幫她隐瞞真相,包括拿藥和換藥,以及按時去體檢。&rdo;聶染青又笑了一下:&ldo;果然夠複雜,那她這次去英國呢,又是為了什麼?&rdo;陸沛沉默了一下,還是回答:&ldo;去找那個人。&rdo;聶染青笑得更歡:&ldo;原來是這樣。她把所有都部署好,三年的時間不算長,她把所有人折騰一遍後,然後就這麼走了?你不覺得她是個瘋子嗎?&rdo;她盯着陸沛,陸沛卻是無言以對。最後到底還是陸沛打破沉默:&ldo;其實我沒想瞞着你,當時和你分手,後來你找不到我,是因為我不知見到你以後該怎麼辦。&rdo;&ldo;你當時在醫院陪着聶染兮?&rdo;&ldo;不,她當時已經回家了,隻是在休養。我當時,&rdo;他再次苦笑了一下,&ldo;一直是連着一周發燒,前兩天是我自己走不了路,後來是她來醫院了,所以……&rdo;他不再說下去,轉移了話題,&ldo;一切都是我犯下的錯,我得了報應,就是這樣。&rdo;他接着說:&ldo;和她結婚,你沒在,其實連儀式都是急匆匆的,雖然你們在籌辦婚禮的時候我們也在籌辦,可是除了婚紗戒指,别的一切從簡。我一直以為你會原諒,我從沒想過你會賭氣結婚,這麼快,看,報應就是這麼快。你媽壓着我媽,我媽又給我做工作,我答應得那麼快,我從來沒這麼後悔過,簡直是悔到腸子青。我沒想到聶染兮會把我答應的話錄下來,我也沒想過自己能陷入百口莫辯的境地。你大概從沒注意過,我無名指上從來沒戴過戒指。我那次冒雨去找你,是被聶染兮的話……逼瘋了,我隻不過是想看看你,可是我後來才醒悟你和習進南已經結婚了,再怎麼樣都是白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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