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遠遠地就看見花叢裡的兩個人,等快到了跟前,虞美人正望着她們的背影。年之遙突然回頭,虞美人下意識地轉回頭,連招呼都沒打,繼續往前走了。左清淺也跟着回頭,看見逃也似的疾馳的虞美人,輕輕歎了一聲,“這回好了,不是你躲着美人,是美人躲着我們所有人了。”
左清淺搶過年之遙手裡沒有吸完的半截煙,連同自己的煙頭,一同扔進垃圾桶,同時說:“年經理,請你盡快處理好自己的情緒,并且把美人哄好。”年之遙冷淡的表情,沒有反應。
“年經理,道理我不想再說,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吧?”左清淺問。年之遙當然知道,不過沒搭理左清淺,哼了一聲,扭身走了。左清淺松了一口氣,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耍小性子。左清淺覺得自己最坑了,所有不好的事,最後都得她來負責。
周圍依舊是美人成群,連氣息也是馨香的,但虞美人的心情卻沒有最初的愉悅了。虞美人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那麼在意年之遙的感受,明明她那麼冷淡地拒絕自己,這讓虞美人很受傷。
換了以往,虞美人完全可以忽視對方,再絕對一點,她可以直接辭職。而這一次,虞美人怎麼都做不到那麼坦然了。虞美人告訴自己:或許是因為,年之遙的異常是從美國歸來之後才開始的,極有可能是和自己相關,所以,她才為此心煩。
虞美人正對着電腦凝神,右下角閃動,有人找她。虞美人以為是工作,真的打開對話框,是年之遙。
年之遙:美人,在嗎?
虞美人的心,莫名的酸澀,年之遙找她做什麼?明明之前那麼冷淡地拒絕她。虞美人盯着那句話,幾分鐘後,虞美人才回了一個字:嗯。
虞美人在用年之遙對待她的方式回敬,平日裡,她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可此刻,她帶着負面的情緒。年之遙很快回複:是我不好,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語氣很軟,卻更讓虞美人心難受,年之遙是故意的嗎?這樣玩弄她,先冷後熱。虞美人知道人類有這種的待人方式,虞美人:嗯。
她有什麼資格生氣呢?年之遙也沒必要如此,她們又不是什麼特别的關系。虞美人酸酸地想,年之遙:小美人,還在賭氣呢。
虞美人鼻尖發酸,她确實在賭氣,她也不想掩飾,回複:是。
憑什麼年之遙道歉,她就該原諒?哼,虞美人有時候還是挺小心眼的。虞美人正氣呼呼,有敲門聲,同時傳來年之遙淡淡的嗓音,“美人,我可以進來嗎?”虞美人很想說不,但門,已經被打開。
虞美人沒有動,目光都停留在電腦桌面上,年之遙順手關門,走到辦公桌前,俯身,雙臂撐在桌上,歪頭看着虞美人,笑着說:“美人,我錯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虞美人别過頭,故意避開,賭氣地說:“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嗯,那不生氣了,我請你吃飯。”熟悉的年之遙回來了,她會溫柔地笑,也會柔柔地說話,生怕吓到她似的,可虞美人心裡還是不爽,“不吃。”
“看看,分明還是在生氣。”年之遙繞到虞美人身邊,手托腮,手臂撐在桌上,側身看虞美人,“小美人,怎麼才能不生我的氣呢?”虞美人垂着眼眸,故意不去看年之遙,“我沒生氣。”
“小美人,”年之遙半蹲下,仰視着虞美人,“這幾天,我心情很不好,很抱歉,讓無辜的美人成為我發洩的對象了,為表達我的歉意,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
其實,也沒到贖罪那麼嚴重,虞美人心裡想。年之遙兩手攀着桌沿,臉貼在手背上,酸酸地說:“美人一點都不在意我。”虞美人本來都消氣了,火氣頓時又升上來,“對,我就是不在意,所以,年經理,沒有事的話,請你出去。”虞美人站起身,走到書櫃前,胡亂地翻找,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
年之遙也跟着她走過來,站在旁邊,低低地說:“美人,你真的在意我,心疼我,就不要拒絕我,我這幾天都吃不下飯,隻能喝水。”年之遙不想用這麼低端的方式,但對于虞美人,應該好用,年之遙涼涼地說:“我嘴裡都是潰瘍,很疼,你再生氣,我恐怕連水都喝不了了。”
虞美人沒有回應,年之遙沿着書櫃的棱角撫摸,在距離虞美人手指極近的距離停下,兩個指尖,隻有零點幾厘米的距離。虞美人沒有動,雙手都抓着書櫃的棱,年之遙手指輕輕地移動,像是小動物問好,指尖敲敲虞美人修剪漂亮的橢圓指甲,柔聲說:“我現在真的很餓,能不能,一起吃個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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