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人?活化石?可這些日子悶在屋子裡養傷,他在窗邊看路知意,毫無頭緒地想着他該如何走近她。即使一心妥協,總要有妥協的行動去證明内心的堅定吧。他艱難地想着,要不,就真的寫封情書吧……小紅同志那麼自然質樸,這個好像還挺适合她。可這事是真難。&ldo;路知意‐‐&rdo;叉掉!太生疏!&ldo;親愛的路知意‐‐&rdo;叉掉!太肉麻!&ldo;師妹‐‐&rdo;呸!陳聲一把揉了陳聲的信永遠停留在開頭那一句。煩透了。他都快要不認識路知意三個字了。淩書城換好了衣服,看着那一地紙團,再看看陳聲黑着的一張臉,幸災樂禍地在旁邊感慨:&ldo;哎,這事兒吧,挺傷感,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兄弟我也挺替你心酸的。&rdo;話是這麼說,他那一臉笑意已經蓋不住了。在旁邊得意地看陳聲煩躁半天,最後,他還是秉承這塑料兄弟情走了過來,神神秘秘湊到陳聲面前,&ldo;别說我沒提醒你啊,今天是路知意的生日。&rdo;陳聲一頓,側頭問:&ldo;你怎麼知道?&rdo;&ldo;中午我統計隊員身份證号,無意中發現的。&rdo;淩書城很得意,&ldo;我就看了兩眼,也沒跟别人說,免得她們年級那武成宇動什麼歪腦筋,來個生日告白,你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rdo;淩書城看他在出神,又接着提供情報:&ldo;之後我趁着沒人在周圍,問了路知意,今天是她生日,不用慶祝嗎。她說她從小到大很少慶祝生日。所以我估摸着,兄弟,你的機會來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篝火晚會來個當衆表白加生日祝福‐‐哎哎,你去哪?&rdo;陳聲沒等他說完話,蓦地扔了筆,穿上外衣就往外走。他腳是差不多好到能行動了,但還有些隐隐作痛,走路的姿勢有些隐忍。但心情急迫,也顧不上那麼多。淩書城一頭霧水:&ldo;去哪啊?篝火晚會要開始了,你真的不趁着晚會跟她說句生日快樂什麼的?&rdo;回應他的是陳聲很快消失在走廊上的背影。當晚的篝火晚會,人聲鼎沸,火光沖天。年輕的飛行學員們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歪七倒八,歡聲笑語一片。路知意坐在火堆周圍,手邊擺了瓶冰紅茶。蘇洋開了罐啤酒,&ldo;好不容易解放了,你喝什麼冰紅茶呢,來來來,喝酒!&rdo;路知意不喜歡酒的味道,嗆人,火辣辣的,喝了還上臉。她的目光在那群歡樂的面龐裡掃視一圈又一圈,依然沒看見那人的影子。其實他不在挺好的,她本來也要和他保持距離。沒有什麼感情是時間沖不淡的,如果有,那說明時間不夠長。可兩周時間不見,她隐隐在期盼着什麼,如今見陳聲依然沒來,一顆心還是無法避免地沉了下去。他不是死纏爛打嗎。這麼快就放棄了?放棄了也好。可另一個聲音反駁她:&ldo;是嗎?你真的希望他放棄?&rdo;煩死了。他在,被他煩。他不在,她還是被他煩。路知意幹脆利落接過蘇洋遞來的酒,一口喝下小半灌。冷空氣把啤酒凍得很涼,酒入喉頭,渾身一個激靈。但是慡。她很快就紅着一張臉,和周圍的人熱熱鬧鬧瘋成一片,他們吼着解放了,吼着要當飛行員,吼着所有人都會夢想成真,吼着二十年後天上見。她懶洋洋、醉醺醺躺在操場上,卻依然忍不住去看人群。他不在。他一整晚都不在。十九歲的路知意慢慢地喝光了第三灌啤酒,笑着舉杯敬空氣,無聲地說了句:&ldo;生日快樂,高原少女。&rdo;新的一歲,長點心,忘了他。二十年後,誰還不是條好漢了?天上再見,她會用她高超的飛行技術把他甩在後面,隻留個飛機屁股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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