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岚給斷幹侖騰了個住處,位于主房東北側,原先是一間放農具的舊倉庫,現在打掃幹淨了,也有了一丁點寝房的樣子,但這對斷幹侖來說已經是目前為止他所見到最好的了。
斷幹侖喜歡這間屋子的不大不小,這給他一種狹而有餘,廣而不空的感覺——也是叫做踏實吧。
斷幹侖滾了一圈癱躺在床榻上,透過細小窗邊看到外面藍藍黑黑的天空,上邊還有幾顆星星點綴。斷幹侖感覺很放松,當他躺在樹梢上時,他總覺得會有一瞬間就會有什麼大小動物或者自己叫不出名字的東西來吃他,他會一直害怕的不敢閉眼。
斷幹侖感受着如今的舒适,一瞬間覺得在林子裡多活的一秒都是慶幸了。
我怎麼還活着呢?嘻嘻……
接下來的日子,斷幹侖說是來看林子的,卻成為了華一可的玩伴,每天一大早就會被華一可細小笨拙的手掌糊弄醒,并且下來手通常沒有什麼輕重,一般斷幹侖還沉浸在夢裡如癡如醉時,清醒的巴掌就會像朝日的雞鳴一樣準時到來。
這下開始,斷幹侖總會在美夢愈呼高潮時提前蘇醒過來,然後翻身四肢蜷縮在牆角,默默等待死亡的開門聲,但這也昭示着新的一天要開始了,也算是美好的開端吧。
華一可經常領着斷幹侖在林子裡轉來轉去,這也使得斷幹侖漸漸熟悉了這片不大不小的果林子。
華一可喜歡和斷幹侖一起在林子裡遊走,這時的她挺快樂的。許多天前,她還隻能一個人自己慢悠悠的找樂子,直到有一天她在探望自己種的小果樹時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偷吃果實的大惡人。
“嘻嘻。”華一可笑嘻嘻地踱着步子,斷幹侖則也悠哉悠哉的跟随在她的後邊。
“笑什麼呢?”斷幹侖問到。
“沒有沒有,我開心啦。”華一可還是咧着個笑臉。
“對了。”華一可回過頭來看着這個呆呆的少年,問道:
“你真的沒有家嘛?”
“我也不曉得,也許是有的,但我不記得。”斷幹侖仰頭看着天,瞳孔失散無神的回答道。
“這樣呀,那你記得你的爹娘不。”
“爹,娘……?”
“對呀,就是像我爹爹那樣疼愛我的大人,頭發短的就是爹,頭發長的就是娘。”
“不記得了,也許我沒有吧。”
“哦”
“那你娘呢?”
“诶,我好像也不記得了。”
“你學我。”
“我學你什麼?”華一可不解地問說。
“我沒娘,你也沒娘,那你不是學我不。”
“我沒有呀,我有爹爹呀,那我就不是學你。”
“沒有,你學我了,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個笨蛋!我也要打你了。”
斷幹侖腿比華一可長那麼小半截,所以華一可始終在後面追着,覺得就差那麼幾毫就可以抓住眼前這個大惡人了。
但始終就是抓不住,就像夜裡的螢火蟲,伸手一攬,不見火星,過了一會,它又往别處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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