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楚湛也不多說了。不過今天從葉思羽給的消息來看,楚皇大概真的已經時日無多了吧。另外從今天葉思羽能得到消息來看,最多今天晚上,吳王和嶽王也就該知道這事兒了,那麼接下來的奪嫡之戰隻怕也迫在眉睫了。
“看樣子清閑的日子真是一去不複返了呢。”楚湛聳聳肩,靠在了一邊的一刻桂花樹下,心裡有些沉重,但面上卻是一貫雲淡風輕的淺笑。
葉思羽斜眼看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道:“既然不在意皇位,那還是放手吧。這皇宮,這楚京,其實沒什麼值得你留戀的。”
身在楚湛這個位置上如果不登上帝位,将來還能全身而退嗎?看楚湛的那兩個兄弟就知道不可能。隻是現在楚皇将逝,太子未立,朝中必有一場大亂,如果楚湛現在離開自然還是有全身而退的機會的。相較于這個冷冰冰的皇宮,葉思羽一直都知道楚湛更向往的是外面那可以任她自由翺翔的天地。
聽葉思羽這麼說,楚湛的眼裡閃過了一絲氣惱和倔強。她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葉思羽的手腕将人拉起來,等到兩人對視才看着她的眼睛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你明知道我的心意,這般說法卻是要将我的真心置于何地?!”
很難得的,葉思羽的神色間出現了躲閃。她微微側過臉不去看楚湛那似乎閃着小火苗的黑亮眸子,心裡有一點兒慌張,有一點兒懊惱,也有那麼一絲絲不足為外人道的竊喜。
作者有話要說:母後雖然嘴硬,但心底裡其實還是不怎麼希望楚湛丢下她離開的
☆、私心
見葉思羽良久未語,楚湛心裡有些沒底,手上本就不重的力道頓時更輕了。葉思羽察覺到了,便也不動聲色的把手腕從楚湛的手裡掙開了。
自從上次表明心意之後,楚湛覺得自己更加看不明白自家母後的心思了。你說她反對吧,也不曾見她嚴詞拒絕甚至不曾提及,但你若說她是默認了,似乎也不是那麼回事。楚湛對于感情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也沒聽說誰表白之後會是個這樣不鹹不淡的樣子,真心讓人糾結忐忑卻又無可奈何。
看葉思羽側過身背對了自己,楚湛抿了抿唇,還是湊了過去:“别說這皇宮裡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我是不稀罕權勢富貴,但你還在這皇宮裡。”說到這兒她頓了頓,再一次表明心意:“當年的承諾我沒有忘記,現在這局勢離開并不是沒有可能。”
的确不是沒有可能,但皇後失蹤這種事,無論如何都不會不了了之吧?即使那個皇帝已經病入膏肓,即使這位皇後并不入皇帝的眼,但哪怕是為了規矩和面子,皇後私逃這種事都是不可能輕易了解的。
葉思羽側頭看了楚湛一眼,她滿臉的堅決似乎剛才的話很認真。葉思羽勾起唇角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随意輕輕搖頭不再言語了。
其他人可能不了解楚湛會被表象所蒙騙了,但養了她十年的葉思羽又怎麼可能會猜不到她的心思呢?楚湛若是真想帶她離開,兩人獲得自由,也絕對不會選擇危險性怎麼高的方法。她現在這樣說,其實也不過是為了讓她打消勸她獨自離開的心思,否則她或許真的會采取那樣的方式來解決事情。
不說皇子帶皇後私奔這是多麼大的千古奇聞,也不說這兩人的離開回給朝局帶來何等的軒然大波。就是那已經病入膏肓的楚皇聽到這樣的消息,隻怕也得氣得從病床上跳起來,然後下令全國通緝,再将她們碎屍萬段吧?!
楚湛骨子裡其實是個倔強更決絕的人,她清楚的看到了事情的利弊,但若是葉思羽再一意孤行的“為她好”,勸說她乘機放棄一切獨自離開皇宮的話,帶着皇後私奔這種事她不是做不出來的。也正是因為看清了楚湛的心思,所以葉思羽也隻能是沉默下來了。
暗地裡挑了挑眉,看出葉思羽不會再說什麼沒什麼值得她留戀,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膽走人的言論,楚湛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真的是有些懊惱。
她不明白,自己的一片真心怎麼就跟撞到了冰山似地,往日對她溫柔如水的母後現在卻已經凍結成冰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說從幾年前她還懵懂時似乎就沒斷過。她們之間顧慮重重?自然是的,但這也不能否認了她的那片心意啊。
壓下再一次升起的煩躁。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楚湛還真是倔強的可以,在成親那夜的表白之後,她也是下定決心不撞南牆不回頭了,不,應該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楚湛稍稍退開了一步,之前那有些壓抑的氣氛頓時一輕。看了看仍舊沉默無語的葉思羽的側臉,楚湛的手輕輕地劃過琴案,淡淡的開口,又将話題扯了回去:“如今父皇中了丹毒隻怕也是時日無多了。龍肅營已經被我收入掌中,聽說禦林軍和羽林衛的人似乎也有人在收買,隻是不知道最後會是如何的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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