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火車即将到達路口。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他伸手去握德拉科的手。德拉科看起來很詫異,但他沒有拒絕。
“是啊,”哈利說,“離開總是很容易,回家卻很難。”
他擡起德拉科的手,将他的手腕擡高一點,親吻黑魔印記墨色尾部下方的光滑肌膚。
————TBC————
第十七章
哈利從内心深處了解這場旅途,好像牽引着他的氣息,呼喚他自己的名字,步入黑夜然後仰首星空。
猶如第一次旅行,或最後一次,每一次。所有細微的熟悉感,像老朋友般走進他心裡。城市燈光,從他兩側躍過,一片模糊,長河一般永久閃爍。但他不需要燈火,無需辨别。他總是認識回家的路。
市郊,燈火逐漸黯淡,晚間露水聚集在公園長椅和操場秋千上。擡頭看,他發現天空在迅速擴展。那些星星,充斥着墨色天際。圓月低垂,像一枚銀币清冷透亮。他可以随意去想星星,月輪,任何曾出現在他夢裡的事物。他沒必要專心緻志。他甚至不用記得下一個轉彎或路口。地圖潦草地塗畫在他皮膚上,那些斑點,疤痕與星座。他無需記住什麼。
他駕車轉彎。燈火慢慢消逝。再轉彎,此刻除卻黑暗和群星,一無其他。那些原野近在眼前,喚起所有盛夏回憶,那段驅車一直前行的時光,天空反襯下的油菜花染就一睹傾心的明麗,宛如丙烷火焰。
他轉過下個街口。仲夏片段漸漸淡出腦海,但沒關系。現在他即将回家,一往直前。不再有路口,隻是一條無盡延伸的公路,不見盡頭。
路面上的沙礫在輪胎碾壓下嘎吱作響,哈利想起雪白清淨的人行道。他永遠那麼偏愛冬季,還有夏季。選擇一個,他的朋友會說,但哈利覺得同時愛上兩樣事物是格外的完美。
車門被砰地一聲利落關上。他步步前行,踏上一條蜿蜒小徑;穿過一片野花,避開花床;經過一群茉莉,月光下它們純白的影子輕輕搖曳。墨綠色前門,與砂岩牆上的扭曲條紋一個顔色。
他打開門。燈光傾瀉而落,一個柔和輪廓。哈利走進去,在身後關上門。房間對面,壁爐裡火焰閃耀。德拉科蜷在扶手椅裡,看着一本書。他擡起頭。
“你到家了。”他說。
哈利穿過房間,俯身親吻他。
“是啊,”他說,”我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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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夜色中,哈利夢見漫長筆直的高速路,漆黑原野,所有無盡道路沒入黎明,油菜花地的色彩,楓紅的秋葉,還有某個夏日午後的慵懶畫面。他盯着無雲天際的明亮光芒,一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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