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北,道教聖地,武當山。
“大帝啊!保佑我這次考試能進前五!”
“大帝啊!保佑小芯能接受我!”
年幼的王也瞪着死魚眼,看着在真武大帝殿下雙手合十,許着幼稚願望的兩個哥哥,感覺和過生日吹蠟燭沒差。
兩個哥哥叫他也來拜,可王也隻是呆呆地看着真武大帝神像,不為所動。
“算了算了,别管他了!”
“去别的殿拜!都拜了!”
兩個哥哥走了。
大耳朵的矮小老道走到身邊,背着手,詢問道:“你這孩子,就幹盯着,也不拜,沒點什麼心願?”
小王也看了一眼老道,便接着看向真武大帝神像,道:
“每天這麼多事兒,真武大帝都管就太辛苦了,我就給他老人家省點事吧。”
言罷,坐在一旁的武當道士沒忍住噗嗤一聲了笑了出來。
而老道周蒙卻是深深地看了這個怪孩子一眼,“衆生有煩惱,真有心願就許許看嘛……”
“他老人家這麼有本事,我問個問題也可以嗎?”
周蒙愣了下,“問什麼?”
小王也擡頭,看着熊偉的真武大帝像,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
他的家庭,朋友,學校,每天為生活奔忙擁擠在地鐵的人……
與其說是正在體驗生命的人,他更像個旁觀者,出身讓他對一切唾手可得,天賦可以讓他應付所有人。
過分的早智使他身陷囹圄。
活着,圖個啥啊?
面對真武大帝,王也緩緩開口:
“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周蒙的看着這個不大的孩子,眼底閃過驚愕和悲憫,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這個問題,誰能解答呢?
“你上山吧,找找刺激。”
小王也的身邊,不知何時又多了位小道士,他咬着白饅頭,衣服上沾得都是泥和落葉。
“像你這樣,遲早會煩的,不如跟着心走,随心所欲,叛逆一點。”
叛逆一點?
小王也渾身一怔,眼神逐漸有了光彩,看向身邊啃着幹巴饅頭的邋遢道士。
“小逍子,你跑來這裡做甚?”周蒙看着突然出現的邋遢小道士。
鐘逍舉起了手,應聲道:“太師爺好,我這不過來找您玩嘛!”
周蒙無奈地笑了笑,“你小子,練功又偷跑了吧?”
“嘿,瞧您說的,一個猴有一個栓法,我就喜歡随遇而安,師傅他老人家就硬要管我,您說我怎麼辦?”鐘逍賣慘似的對周蒙訴苦道。
“不練功你還有理了?”
周蒙不怒反笑,這個怪小子,從小就不樂意練功,雖然功夫沒落下同齡人多少,但成天被他那恨鐵不成鋼的師傅追着跑。
“你師傅呢?”周蒙問。
“他老人家,應該在訓别人吧?”鐘逍擺擺手,然後發現小王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随即摸了摸他的頭,道:
“反正後悔了也可以再下山,你家裡有錢你可以随便浪不是?”
周蒙把小王也摟了過來,罵道:“你可别跑人家王老闆的孩子帶壞了!”
“行吧,太師爺,那你們爺倆聊,我去别處溜達!”鐘逍站起身,拍拍屁股。
悠閑地伸了個懶腰,便聽到門口有人大喊:“鐘逍!你小子又不練功出去亂逛!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傅!”
鐘逍聽到聲音,瞬間像個小雞仔一樣吓得渾身一顫,連忙看向殿門口,站着一個白衣戴帽的道士,正是他的師傅雲龍道長!
“我靠!師傅,真武大帝可在這兒呢啊!你不能打我!”
鐘逍慌慌張張地就想往真武大帝後面躲,但隻見雲龍道長的雙掌生炁,又分出一剛一柔兩股勁力,如一對陰陽魚,在胸前遊出一個太極圖。
“太極綿掌!”
一股勁力如旋風般從雲龍道長手中飛出,包裹住鐘逍就拉出殿外。
“我靠,師傅,您輕點打啊!”
看着鐘逍哀嚎着被勁力拖出殿外,周蒙不由得噗嗤笑了出來。
再看向懷中摟着的小王也,小王也擡頭,目光灼灼,對周蒙道:
“道爺,我能上山嗎?”
周蒙看他,“等你家裡人應了,就能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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