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愣在原地,一時語塞,心中宛若受雷霆之擊。他深知,像伏生這般高人,是能推演出人之大限的。隻是沒想到剛剛找到了災禍的根源,就又被判了死刑。
自伏生點撥之後,他領悟了卦象其他深意,‘違天背德’即指‘焚書坑儒’,‘福消災返’即指大秦福祉已竭,惡因惡果,将散布九州。
可是,最後一句又是何意?徐福還沒有參透,難道尚有隐情?
于是他将天象“九曜星隐,儒道俱毀,逆天悖德,福盡禍歸,兩衍之數,避禍就安”之事和盤托出,并詢問是否還有轉機。
“機緣尚存,雙衍之數,避禍就安,即指百年之後,将有天命之子,繼承天志,或可解此大劫。”伏生解曰。
“您是說此劫難百年之後才會到來!我們暫時都能平安無事嗎?”徐福心中一震,急忙起身。
“不,不。”伏生面露尴尬,“我死之後,不出三日,災禍必生,波及四海!”
“不過還是有辦法做封印之事,我乃罪惡之源,将我心性封印,那麼百姓的罪惡也将跟随我休眠至百年之後,此乃延滞之法!”伏生看徐福一臉疑惑,就繼續解釋道。
“啊!原來如此!災禍不久将至,但大師有辦法封印,可以将災禍延遲百年!”
“既然有辦法,那大師您趕快施法封印吧!救救天下蒼生,也為皇上排憂解難,陛下正等着您的好消息呢!”徐福恍然大悟,緊接着便着急的催促。
伏生沒有說話,他先是看了看徐福,眼神流露出惋惜,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行封印之事,需要耗費巨大的精氣,如你所見,我已油盡燈枯,再無施法的可能了!”
“那大師可否傳授封印之法于我?弟子師從鬼谷子先生多年,略通玄門之學。即便非吾能力所及,我也可立即遣信召我師兄師弟,他們道行深厚,定有良策。”一想到拯救蒼生的重任可能會落在自己的肩上,徐福内心還有點激動。
“汝研習方術多年,頗有造詣,在占星蔔象、趨吉避兇上,更是爐火純青。但我不想騙你,此劫難乃我百年之心魔所生,異常強大,施術者需要以自己的身體為載體,然後将這情欲之魔封印于法器之中。而魔念過身,會有難以想象的傷害——施術者最後會因耗盡精元而死。”
“我已經虛弱到無法施展封印之術。如果你要嘗試,我隻能将這心魔傳入你身,然後再靠你自己将心魔封印于法器之中。”
伏生講的清清楚楚,徐福也聽得明明白白,就是伏生将心魔傳給自己,然後自己和心魔同歸于盡。
福長歎一聲,重歸座位,心底生寒,怪不得伏生對封印之事猶猶豫豫,怪不得伏生那樣的眼神看自己,原來會犧牲封印者的生命!
突然,徐福産生了一個念頭,難不成伏生早就算到這一切?包括災難的發生和自己的到來,那他預測到自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了嗎?
但其實聽得這個問題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為了全天下,為了皇上,為了自己的千古之名,犧牲也不算什麼大事。
“唉……”沉默許久之後,徐福才無奈的開口詢問,“即使犧牲身體,還是有失敗的可能嗎?”
“當然,不過那時我會助你一臂之力,成功的把握要大一些。”伏生如實回答。
“嗯……那就好……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你已經決定了?”伏生露出一絲感激的神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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