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纏着帕子的手指攥緊在手中,想要上前又沒有勇氣,思緒反複幾番後心念一動,她側過頭向綠袖道:&ldo;我下樓一趟。&rdo;&ldo;紅衣?&rdo;綠袖一愣,卻沒來得及攔她。紅衣心裡有個并不确信的想法。她覺得這能把淮鄉樓包下的人必定是有些身份的,那麼,古往今來居于&ldo;上流社會&rdo;的人,應該都是講些體面的。方才那人一口一個&ldo;少夫人&rdo;,多半并不是什麼賓客,而是哪位賓客家中的随從。他借着酒勁在上面鬧事,底下的賓客未必知道,而若知道了,未必會由着他這麼鬧。畢竟淮鄉樓在長陽城中都略有些名氣,在這兒見了血,對相關的人名聲都不好。她下樓時腳下走得很急,到了樓梯口時見着店裡的另一個夥計阿白,阿白攔了她便問:&ldo;上面怎麼着了?&rdo;&ldo;打起來了!&rdo;紅衣急道,就勢一拽阿白,&ldo;究竟是哪位少夫人吃了不舒服?&rdo;&ldo;嘿……别提了,是今兒這慶生宴主家的少夫人。&rdo;阿白道,說着舉了舉手裡端着的水碗,&ldo;我得趕緊送水去,讓她漱口。&rdo;&ldo;……等等!&rdo;紅衣當機立斷,再度橫在他眼前,不假思索道,&ldo;你去送水的時候,跟那位少夫人說兩句話。&rdo;阿白一愣:&ldo;什麼?&rdo;&ldo;搶劫這真是……冤家路窄。紅衣詫然望着他,徐徐吸着涼氣靜下神來,而後勉強地銜起笑容,問他:&ldo;聿鄲公子怎麼在這兒?&rdo;聿鄲的眉頭輕輕一挑,而後一哂:&ldo;今天是我的生辰。&rdo;&ldo;……&rdo;紅衣的面容就更僵了。他端詳着她,反問道:&ldo;倒是你,怎麼也在這兒?&rdo;她掙紮着給了他答案:&ldo;我……在這兒幫廚。&rdo;聿鄲珀色的眼眸中顯有一縷訝然閃過,他重新打量她一番,問得遲疑:&ldo;你……贖身了?!&rdo;紅衣點頭。&ldo;好快。&rdo;他笑了一聲。她卻實在沒心思跟他在這叙舊扯閑篇,方才打假罵戰的事還沒收場,孟持也還在此戳着。于是她敷衍地回了一笑,便轉了話題:&ldo;公子,那份雞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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