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瘦了。”尉遲熾繁的上半身幾乎是被楊笑瀾整個兒抱着,鼻息灼得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燙。
軟玉溫香抱滿懷,楊笑瀾才恍然她一直覺得尉遲熾繁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的地方原來就在于此。得玉樓被打的當晚,尉遲熾繁是在和她一起睡的,這在之前對于一向腼腆害羞的師姐來說,是萬不可能的事情,前一次兩人一塊兒歇息的時候,師姐還特地要她去拿一床被子來。從那一天之後,尉遲熾繁好像在身體的距離上和她越發的靠近了,比如眼下,放在往常,不說把她推開,肯定不會那麼自然,而現在除了有些不好意思,竟也任她施為了。這算是個什麼情況?她還是個男子身份呀。
這胡思亂想之間,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在禦前參了一本。要說這治書侍禦史,做的是監察百官,糾正百官罪惡之事,可這楊笑瀾無官無職,又怎麼會彈劾到她頭上來呢?也不知道是誰給治書侍禦史透露的消息,說這楊笑瀾久居寺廟,□佛門,在佛門聖地裡和女尼們勾搭不清。因她是皇帝皇後的義子,也在監察的範圍之内,故而被彈劾了。
所幸楊堅聽聞此事,隻鄭重地對治書侍禦史說了句絕無此事。況且,身為楊堅的義子身邊又怎麼會少了楊堅的耳目。這楊笑瀾的為人他是清楚的,在宮裡進退有度,舉止溫文,獨孤皇後幾次三番說起大公主和宇文娥英都對他印象良好。平日裡連平康坊都不會多去,眼裡見不到半分被酒色侵蝕的痕迹,又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楊堅自己是在廟裡度過的童年,由尼姑撫養由尼姑帶大,他喜歡楊笑瀾也有這個原因在,同樣的能夠守得住這份寂寞和清貧。
和尉遲熾繁相處難得的甯靜沒多久,兩人都昏昏欲睡之際,皇後的傳召又來了。楊笑瀾歉意地看了尉遲熾繁一眼。尉遲熾繁推一推她,道:“去吧。讓我睡一會兒。”伺候着尉遲熾繁躺下,又幫她掖好被子,不由自主地貼了貼她的面頰,楊笑瀾這才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還有下半段,不過來不及更了,我朋友手機被偷,要出門去看看她~~~~各位海涵。
☆、第二十八回言語之争
楊笑瀾騎着十三急沖沖地趕到永安宮,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原來是傳她午膳。如果換做别人,她一定出口成髒,側那,吃什麼吃,不叫她一起吃飯會死啊!可是對方是皇後,是獨孤皇後,又幽幽地對她說了一句,“笑瀾怎地面色不愉?不願意和我一起吃飯麼還是我耽誤你的事情了?”楊笑瀾的頭立刻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她沒有不願意和皇後共進午餐,她隻是……她也不能和皇後說,方才,她都要摟着師姐睡着了是吧?今次一同午膳的,除了大公主、五公主、宇文娥英還有漢王楊諒。仇人見面倒也沒有分外眼紅,楊笑瀾在大公主的注視下對楊諒淡淡施了個禮。楊諒卻笑道:“楊家四郎倒是雲淡風輕的緊,早前還有侍禦史彈劾你呢。不過,我瞧這些侍禦史們純粹是吃飽了沒事幹。以楊四郎之風流,又何須在寺廟裡勾搭尼姑呢。”楊笑瀾微微變色,抓着筷子的手緊了一緊。獨孤皇後淡然道:“阿客休要再說這些混話,你父親自是信任笑瀾,斷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是,母親大人。”楊諒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又對着楊笑瀾歉然道:“本王年少無知,多有得罪,還請四郎勿要見怪。”楊笑瀾道:“不敢。”過了一會兒楊諒又道:“聽說昨日裡四郎和三哥一起去了那雙星伴月樓,不曾見到樓主。四郎與那樓主交往從密,可知道樓主芳蹤何處?”楊笑瀾明顯的感覺到楊諒一說交往叢密,齊刷刷的三雙女人眼就向她飄來,而獨孤皇後則展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有意無意瞥了她一眼。心中暗罵,幾時看到那個樓主與我有什麼來往了!真不知是何居心。“昨天我去喝酒,今天你就知道了,不知是漢王惦記在下呢還是漢王整日裡混迹在雙星伴月樓裡。至于那樓主的芳蹤,恕笑瀾直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他媽知道!”楊諒也不生氣,又是一笑道:“四郎勿怪,本王隻是……”“這雙星伴月樓的樓主如此颠倒衆生,讓本宮的孩子們這般惦記着,倒是讓本宮很是好奇呢。”獨孤皇後打斷了楊諒的話說道。五公主一聲冷哼,道:“不過是個倚門賣笑的娼婦罷了。”楊笑瀾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飯碗、筷子一放,一臉嚴肅地說道:“五公主此言差矣。以公主之尊貴,自是不用抛頭露臉,賺錢謀生。如果那樓主有公主的身份,說不定也會像公主一樣對這職業嗤之以鼻。可惜,出身這個東西,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事情。”五公主道:“哼,出身低賤,可以以勞動換取生存,何至于要做此營生。”“勞動換取?呵呵,公主是有封地。公主知道從北魏開始的均田制麼,男子15歲以上,授種粟谷的露田40畝,婦人20畝。男子授桑田二十畝。桑田世業,不必還給國家,可傳給子孫,可賣其多餘的,也可買其不足20畝的部分。産麻地男子授麻田10畝,婦人50畝,年老及身死後還田。但實際上田宅的分配隻是一種理想狀态,田宅家産傳男不傳女,女兒要嫁出去的是潑出去的水,真正能拿到田進行耕種的又有多少呢?還要我說更多關于女子的生活不易麼?這世道,女子能從事的職業本就不多,既然有容貌之資,為何不加以利用?有需求便會有市場,如果沒有男人們眷戀聲色,她們想要以此謀生倒是也不容易呢。”楊諒最先擺脫乍聽此言的驚駭,輕輕鼓掌道:“倒是不曾想楊四郎身為男子還這麼為女子着想,難怪備受女子們喜愛。聽說四郎的母親系出風塵,言傳身教,果然不同。”“住口!阿客,放肆!”獨孤皇後是知道楊四郎的生母乃是風塵女子的事情的,楊笑瀾卻不知道,乍一聽聞有點發愣。可是在座的幾位女子都以為,她是猝不及防的被傷害,母親出身青樓這種事情,基本上沒有人願意被提及吧。獨孤皇後語氣轉重,厲聲道:“阿客,還不向四郎道歉!”楊諒被母親一吼,吓了一跳,一向和顔悅色的母親竟然為了一個臣子一個外人教訓他,他狠狠地暗藏無限陰毒的瞪了楊笑瀾一眼。“還不道歉!”“哼!”楊諒一跺腳,袖子一甩,居然就無視獨孤皇後的話走了。楊笑瀾心道,幸而今日是我,若換成了未死了的正主兒,還不給氣到吐血麼。第一次,第一次她對楊甯不再是愧疚,不再是因她的到來而導緻他死去的愧疚,不再因占用了他的親人、他的人生而愧疚。獨孤皇後看向楊笑瀾,倒是帶着點歉意,張口要說點什麼。笑瀾先一步笑笑道:“沒什麼。”因漢王的這一出,在場的人都有些意興索然,等吃了午飯就草草收場,獨孤皇後本想留楊笑瀾下來,想想又做了罷。倒是大公主楊麗華牽着宇文娥英一路陪她走到宮門,幾度欲言又止。待楊笑瀾要走了,楊麗華終說了出來:“四郎,阿五無意冒犯令堂,阿客……年少莽撞,還請……不要放在心上。麗華就代他們向你賠個不是。”楊笑瀾一愣,道:“大公主别這樣,你們是主,笑瀾是臣,身為臣子的自然不會放在心上,隻盼你們别放在心上就好。”“四郎……”楊笑瀾客氣而疏遠的話令得楊麗華心中一澀。瞧着楊麗華黯然轉身的樣子,楊笑瀾自覺方才的話有些過分了。她是對五公主和漢王不滿,可大公主對她向來關切,遷怒在她身上算是個什麼事情。也忘了應該注意點什麼女女授受不親、尊卑有别,就拉住楊麗華的手,歉然道:“公主……”冰涼的手掌被楊笑瀾熱乎乎又細嫩的手給抓住,楊麗華面上飛過一朵紅雲又淡了開去,隻别過臉問:“何事?”“抱歉,方才那樣說,很是抱歉。”“為何要道歉?”楊麗華的聲音沉了下來,也不知在失落些什麼。“笑瀾确實對漢王、五公主心中不快,但那與大公主無關。我不該用那種語氣同你說話,故而道歉。”“因為我是公主,是主的緣故?”楊笑瀾一呆之後又笑了,不曾想一直溫柔可人的大公主也會有别扭的時候呢。“隻把你當作是娥英的阿娘,可沒想過你是主。公主可是要提醒我,公主是主,笑瀾是臣下麼?”“自然不是。”“笑瀾有個疑惑。公主可知,那五公主為何一直針對笑瀾?我和她不熟,也不記得有過言語上的冒犯。”楊麗華嫣然一笑,道:“四郎可記得去年新春救下了母親大人後,父親大人有意要将阿五許配給你,你是怎麼回答的?”還能怎麼回答,自然是嫌她小……原來……。“就為了我嫌她小?不是吧!那她是真的小啊!而且,我确實不喜歡那麼小的女孩子啊,感覺很奇怪诶,你不覺得嘛?我靠,都沒辦法交流……”“晉王妃嫁給晉王時,不過十三歲,也不算小吧。麗華當初嫁人的時候,也是這個年紀呢。”“好吧……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接受啊。我也不想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楊笑瀾放開楊麗華的手,有些無奈地撓撓頭。“如果五公主還要記恨我,那就随便她了。她又不喜歡我,要嫁給我做什麼。真是不明白。”“四郎真不明白麼?身為女子,尤其是像我們這樣出身的女子,并沒有太多選擇呢。可能阿五覺得,若是四郎的話,會是一個很好的歸宿,也未可知。”“呵呵,呵呵。”楊笑瀾不知該怎麼答,隻能幹笑幾聲。“若不是娥英年紀小,也想嫁給楊四郎呢。楊四郎楊四郎,你幾時會做娥英的阿耶?”宇文娥英想着等下楊笑瀾就要離開,突然覺得不舍,扯着楊笑瀾的手問道。大概是常常進宮之後,宇文娥英時常會問起這個問題,楊麗華和楊笑瀾倒也沒有一開始那麼窘迫了。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突如其來的逼婚,楊笑瀾俯下身,捏捏宇文娥英的臉蛋笑道:“還是娥英最想着我,那不如,我就娶了娥英吧。”“不行不行,娥英年紀小,你說好要娶我阿娘的,不能賴皮哦。”“娥英,我們該回宮了,莫要阻了四郎的歸路。”楊麗華語調溫柔,眼波脈脈,和楊笑瀾探來的眼神對視,彼此都是不自覺地一笑。“四郎,路上小心。”“啊……是。公主請回吧。”楊笑瀾站在宮門處愣了半晌,想着就算是有朝一日回到了現代,楊麗華攜着宇文娥英,散發着母性光輝的這一幕,在她的記憶深處該是永遠揮之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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