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陳尚安躺在床頭部分被搖起來的病床上,視線從手上的那一份厚厚的合約中挪開,看向了站在床邊的宋陽。
宋陽并沒有想認真解釋的意思,雖然他聽出了陳尚安的潛台詞,“一份合約。”
“你當我是傻嗎?用一份不知道從哪打印出來東西就想騙我?”
陳尚安手指顫抖的點着宋陽帶來的那份封皮上隻有‘合約’兩個大字的一沓釘起來的打印紙。
宋陽沉默了一下,可能也是覺得這份合約有點過于粗糙了,“陳先生,你可以仔細看一下裡面的條款,我方并沒有向你收取任何費用。”
“比如說後面跨括号裡的(客戶自願贈送高價值物品除外)?”
這是個好消息,宋陽心想,起碼他是真的看了裡面的條款的。
“我們雖然是一個公益性組織,但是也是需要資金維持的。”
宋陽面不改色,整個合約都是他現編現打印出來的,最終解釋權在他嘴裡。
“那你這條‘我方會協助您以另一個身份(包括但不限于人類,動物,各種幻想中的神奇物種,花草樹木等等)在另一個地方繼續活下去,是什麼意思?”
陳尚安一字一頓的把上面的條款念了出來。
“字面意思。”
宋陽還是維持着冷酷的人設。
陳尚安盯着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麼來。
奈何宋陽帶了個墨鏡。
“那你是什麼人?死神嗎?還是勾魂使者?”
陳尚安放下這個哪哪都透着一股不靠譜氣息的合約,開始問起别的來。
“都不是,我隻是這個非盈利公益組織其中的一個成員,負責尋找客戶,也可以說是實驗體,畢竟我們的這項技術還不成熟。”
宋陽故意把陳尚安說成是實驗體,是為了提高一下對方的地位,自己是有求于他的,平等的合作才會讓雙方更容易接受。
“所以第二十三條的補充條款中你們寫了,‘實驗技術并不成熟,有失敗的風險’。”
陳尚安又翻開了這份合約,“失敗了會怎麼樣?”
“不會比你現在更糟。”
宋陽依舊是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不過内心已經非常開心了,陳尚安不是他第一個找上的人,卻是第一個跟他聊了這麼多的人。
“那這個‘您必須盡最大努力活下去’是什麼意思?”
陳尚安翻開需要他履行的合約這一頁,卻隻有簡簡單單的這十一個字。
“我們和您一樣,都希望您能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如果我不履行這一條款呢?”
“我們沒什麼損失,但,命是你自己的。”
宋陽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掏出剛打印好的名片,“合約我就放在這裡了,您可以沒事的時候看看,決定好了的話就打這上面的電話聯系我。”
“命,是我自己的麼?”,陳尚安仿佛是沒聽到宋陽後面說出的話,視線透過窗戶看着醫院對面的學校。
将名片放在床頭櫃上,宋陽轉身離開了這間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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