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三樓雅間,青衣男子陰沉着臉,冷笑道,“這煙雨樓創辦至今,已有十年了吧?”
下首之人低頭不敢作聲。
“雖說周朝尚武,這煙花之地是有武贖一說,但是敢來我煙雨樓鬧事的,此人倒是頭一份。可探明來人路數?”青衣男子問道。
下首之人拱手一拜,“啟禀樓主,此人乃是刑部一名劊子手,姓張名三,日前已然自請離職。昨夜點了李四姑娘,今日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便嚷着要贖了回去。”
“劊子手張三?”煙雨樓樓主皺眉道,“可是城東張屠之子?”
“正是。”
“哦?倒也算是個世代吃皇糧的主,便賞了恩賜,着李青前去,打發了吧。”樓主笑道。
“這李青可是二皇子心腹愛将,若是萬一有個……”
“一個劊子手罷了,又不是将李青綁了送給他砍。”樓主冷道,“聽聞張家那把斷魂刀倒還不錯,這人要是贖不出去,刀可得留下!”
聽聞張三要武贖李承鋼之女,高子坤早早地邀了同僚前來觀看。隻見一樓大堂平台之上,張三已單手提刀,閉目養神,渾身上下,竟透出一股殺氣。
三樓之上,樓主問道,“此人便是張三?”
“正是。”
“倒是養了一身肅殺之氣。”樓主笑道,轉而朝右首之人問道,“李将軍可有把握?”
李青冷哼一聲,卻不答話,隻一個縱身,便徑自飛了下來。待身形落定,脖頸左右扭動,咯吱作響,緩聲說道,“人走,刀留下!”
張三睜開雙眼,歎道,“這李四姑娘容貌實在過于平庸,留在這煙雨樓,并無用處,還請閣下高擡貴手,容我帶走。”
“那便備足了銀兩再來!”李青笑道,“你這把刀看着還不錯,本将軍也不欺負你,便折算你萬兩黃金,且再去籌來九萬兩,我便擅自作主,也不擡你的價碼,允你十萬兩将人帶走。”
“我沒錢。”張三幹淨利落回道。
“沒錢你上這來……”
“武贖。”張三搶先說道。
李青兩眼一眯,冷道,“既是如此,人能不能走,且看你的造化了!”
張三持刀拱手一拜,肅聲道,“我隻會砍人頭顱,還請将軍三思。”
李青怒極反笑,“本将軍這顆頭顱正好想換換地方……”
話音未落,卻見張三面露微笑,已是持刀揮來。
李青連忙拔刀,手至刀柄時忽覺無力,眼前視線竟開始旋轉,最後終于落在地上。卻看見自己身軀依然立在台上,脖頸之處,一股鮮血噴射而出。
爾後,視線漸漸開始模糊。
三樓,煙雨樓樓主呆在原地,隻見樓下平台之上,李青已然身首異處,腦袋滾在地上,兩眼圓睜,竟是盯着自己身體不得瞑目。
“拿下!”樓主似是大夢初醒,驚聲喝道。
三樓走廊之間,衆多侍衛紛紛而下……
“住手。”一聲平淡聲音響起,“田公公,你這是要打本皇子的臉不成?”
“奴才不敢……”樓主聞聲連忙朝裡屋方向跪下。
“既是定了規矩,便照章程辦事。”
“諾。”煙雨樓樓主起身,擦了擦額頭冷汗,大聲道,“送李四姑娘出樓!”
張三擡頭朝樓上看去,李四姑娘期期艾艾地走下樓來,見這平台之上腥紅一片,險些一腳踩空滾了下來。
待出了門口,李四姑娘咂舌道,“你個蠢貨,制住他便可,為何要砍殺了去?”
張三撓了撓頭,“我真的隻會砍人頭顱……”
身後,高子坤等人追了出來,卻并不理會張三,似遠離瘟疫一般,匆匆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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