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蓮寺的知客拉章内,正有一群衣冠楚楚、非富即貴的男子。
衆人興緻勃勃的聊天喝茶,興緻極高,場面熱烈。
但無一例外,他們的話題都是什麼妙女,豔屍,肉蓮,灌頂,修持等等,津津樂道,興趣盎然。
其中有個身材魁偉的鷹鼻青年,服飾華貴,正是完顔歹古。
蒲察懷真出事之後,完顔歹古心驚肉跳之下,一天也不敢待在長安,而是連夜西行。
他帶着雲袖等人在驿站住了一晚,下午到了武亭縣,就拐入了小華山,進了這個樂園般的妙蓮寺。
這一次,他要好好在妙蓮寺快活一番。
妙蓮寺的花費,比長安城中的春意樓還昂貴。但完顔歹古可不怕花錢。
而且他來到妙蓮寺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雲袖賣給了妙蓮寺,價格五百兩白銀。
也算是賣了個好價錢。
雲袖雖然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可她已經沾染了不祥的晦氣,不能再帶回猛安府了。
“阿彌陀佛——!”
正在衆“香客”高談闊論之際,一個身材高大的老喇嘛,神色莊嚴的進入知客拉章。
他身後跟着幾個青年喇嘛,人人捧着師尊的“法器”。
這些法器有人頭骨做的嘎巴碗,有帶着頭發的阿姐鼓,腿骨做成的金剛杵……
就算完顔歹古等常客,此時見到這些法器,也有點毛骨悚然,對歡喜密教的神秘更感興趣。
完顔歹古等“香客”一起站起來,齊聲笑道:“法王到了。”
那大喇嘛對衆人合什行禮,用吐蕃語道:
“諸位吉祥的貴客,又像山鷹一樣,飛到了貧僧的妙蓮拉章啊。”
這個氣勢很強的大喇嘛,正是妙蓮寺的寺主,号林伽法王的丹巴尼瑪。
此人不但是妙蓮寺的寺主,還是吐蕃歡喜教的長老之一,在吐蕃諸部也是一号人物。
十年前,丹巴尼瑪率領一群弟子,以弘揚佛法為名,從羌塘來到關中,利用贈送極樂大藥、傳授歡喜秘術,結交了關中權貴,獲得建寺傳教的許可。
于是,他霸占了漢人的姜嫄聖母廟,改為妙蓮寺。成為歡喜密教在關中“傳教弘法”的急先鋒。
這些年,他用大藥和秘術邀買關中權貴,獲取那些大人物的信重,讓妙蓮寺成為那些大人物極限享樂的欲海,沉湎其中。
有了靠山之後,妙蓮寺就擄掠、拐騙有姿色的漢家女子,弄到妙蓮寺當妙女,煉豔屍,以此修煉歡喜功,滿足“香客們”的欲望。
不知道多少良家女子慘死在妙蓮寺,死後還成為豔屍,無法安葬。
妙蓮寺由此也斂聚了巨大的财富,富得流油,不免又賄賂高官。鞏固靠山和權勢。
錢、色、藥、術,四管齊下,妙蓮寺不但得以肆意妄為、逍遙法外,還經營的越發興旺。
如今,整個小華山都是妙蓮寺的廟産,附近數百戶漢人都被迫成為寺中農奴。
竟是堂而皇之的在關中腹地,搞起了吐蕃僧治那一套,使得這一帶簡直成為國中之國。
女真大員樂的看到密宗在漢地傳教,侵蝕漢家風俗,所以故意放縱。對于妙蓮寺的罪孽,佯裝不知。
此時,丹巴尼瑪話剛落音,身後一個青年喇嘛就翻譯道:
“法王上師說,諸位貴人就像山鷹那樣,帶着吉祥來到了本寺。”
這青年喇嘛名叫塔岱,是個女真人,幾年前才進入妙蓮寺。他兄長合答幹和寺主相熟,得以成為寺主的弟子。
他當然不是真正的僧人,而是帶着兄長送的一封信,藏在妙蓮寺的。
賓主坐下後,知道衆人來意的丹巴尼瑪開門見山的說道:
“說來也巧,明日正是普賢菩薩聖誕日,寺中要辦大法會。”
衆人聽完翻譯後說道:“既有法會,我等必要敬獻禮佛之物,還請法王笑納。”
聽到衆人的承諾,丹巴尼瑪笑道:
“今夜有好幾朵絕品妙蓮花,等候諸位貴客灌頂加持,幫她們洗滌污垢,開人間大清淨。”
完顔歹古等人聽說,都相視而笑,心中炙熱,恨不得立刻去灌頂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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