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味道彌漫在整個病房,葉萍死死盯着天花闆,感受着醫生撕開她肚子八層,一點一點,直到聽見“哇”地一聲,她松了一口氣,孩子出生了,葉萍匆匆掃了一眼,就想把她抱給丈夫看看。
可是樊茂還在和他的客戶周旋,在為了幾萬塊的差價掰扯不下,所以護士在手術室外等了好久也沒等來他,歎了一口氣之後,葉萍在病床上靜靜地說:“這孩子就叫樊簡吧……活得越簡單越好……”。
她撐起虛弱的身體,護士将她挪到推車上,葉萍擡着頭,任由淚水肆意地劃過臉頰,剖腹産手術的簽字還是沒能等來他。
樊茂夾着公文包,匆匆跑進病房,雜亂的頭發将他的情緒全寫在了臉上,顧不得葉萍,他直奔着窗邊的嬰兒床,粉色的裹布将他亮起的眼睛又瞬間黯淡了下去。
‘‘女的?’’
‘‘嗯。’’葉萍平躺在床上,随即開始發瘋:“你去哪裡了?我在裡面手術等着簽字,你在幹嘛?在外面花天酒地?”
“陪客戶啊……”樊茂淡淡地說。
“賺錢?這麼多年你賺到了多少錢,我給了你多少錢去做生意?你賠得一幹二淨,你除了往外貼錢你還會什麼?幹嘛呀,在你那些同學面前裝大款,有意思嗎?我們現在連房子也買不起,難道我生了孩子還要跟你租房子住嗎?”
葉萍越說越激動,不自覺地坐了起來,牽扯到了肚子上那一道長長的傷口,她龇牙咧嘴地重新躺下,嘴裡說着:“我就不該嫁給你。”
樊茂的媽媽走了進來,對葉萍說:“你别在意啊,他就是累了而已……”
葉萍哽在嘴邊的話默默咽了下去,婆婆都那麼說了,自己能怎麼辦。
樊茂一句話沒說,放下公文包,抱着樊簡默默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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