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告訴了韓清如此,但賈琏這下默默地留了一手,正準備在籌備戲曲的那幾天裡頭,悄悄地把另外置辦的事情給辦了,既不虧了韓清,自己也可得更大的利。
就在韓清單獨約見賈琏之時,鴛鴦安頓好了買來的孩子們,叫了幾個省事的小厮來管着。
回去路上,見到正堂上燈火尚明,便知道賈琏還在和韓清商讨。
“這個二爺,真真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鴛鴦定神看着,這下芳心上意出一點遐想來,不自覺面頰上有點兒紅暈在上頭。
“人都道世家纨绔如此如此,誰知這世上尚有有心之人在呢!”
這下想着,反正自己的小閣和賈琏的屋子本就近,近日來賈琏受了傷,鴛鴦也常到那處幫着賈琏當代筆,于是便稍動了心思,想着将賈琏的衣裳理出來,準備着接下來的氣候。
這麼晚到賈琏屋内,除了上次在祠堂,還是頭一遭。
來到賈琏屋外,對着一道空門,四面漆黑,鴛鴦難免浮上點兒羞來,這下倒來了點兒内心戲碼,隻見黑夜之中芳影輕搖,在那道空門上輕叩了兩下,假問道:
“賈琏,二爺,我進來幫您摹字呢?您今日想寫什麼?”
這話說出口,連鴛鴦自己都難抿一笑。
黑夜之中,自然是無人應答,這一句話,也隻有鴛鴦自己能夠聽到,那光明處的人自有他的那個冤家。
鴛鴦獨自地,開門進去,在黑夜中點上香燭,幫着賈琏收起東西來。
可她不知道的是,另一個倩影見着屋燈亮了,像個小孩子似的好奇地跑來了。
屋中的鴛鴦坐在賈琏撰稿時常坐的那張小凳上,将裡面的衣服匣子揀出來,雙目無神,靜靜地翻着。
“鴛鴦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門口一聲輕嘯,直把失神的鴛鴦驚得從小凳上站起,失聲“啊”了一下。
“哦,我吓着你了。”孫泠笑着走進來,摸到賈琏的書案邊上,道:“我還以為是琏二哥,想不到是你,我正想來借二哥前日寫的的稿子一瞧,可否讓我得逞呢!”
孫泠有些呆的,完全沒将鴛鴦當成外人。
鴛鴦定了神,右手單掌撫在左胸上,這下點點頭,道:“孫姑娘有興,自取便可,二爺說了,那虧本書行裡的随意些便是了。”
孫泠笑着,在位子上坐下,饒有興緻地翻看起賈琏的書稿。
鴛鴦在一邊坐了下來,時不時擡頭看向書稿。
燈火微搖。
孫泠的到來,鴛鴦卻是始料未及的,這下少了半分獨處的安閑來,顯得有些局促。
鴛鴦本來已經放下了衣裳準備離開,腦中忽得閃過一個念頭。
賈琏曾經和她說過自己的一番遭遇來,包括孫璇觊觎着鳳姐的事情。這孫家自然是和賈琏有這麼一層怨恨來的,但面前的孫家大小姐為何卻站在虧本書行的一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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