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來勢之快,在場衆人都未能反應過來。
這要是讓它一口咬實了,不過三品的周懷民怕是危險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西北方向,一股強大而莫能違逆的威壓迅然傳來,已成實質的氣場将在場幾人的動作全部凍結。
“好機會!動手。”順着契約,周懷民朝靈均高呼。
“嗷嗚!!!”悠遠卻響亮的狼嚎自靈均口中緩緩吐出,一張壯麗深邃的星圖将衆人籠罩。
“嘶!吱嘶嘶——”那怪物仿佛接觸到毒藥一般狂躁地在原地掙紮,被星圖柔和絢爛的星光照射處,不斷有如煙的黑氣析出、蒸騰。
“真的有效!”待那不知名的威壓散去,多仁開口驚喜道。
赫吉的身軀,伴随黑氣的消失而逐漸褪色。直到最後一縷黑氣自空中消散,赫吉也重新變回了最開始的模樣。
赫吉斷開的雙臂并沒有被接上,黑氣散去,鮮血正肆意地向外流淌。而被咬碎而變得鋒利的牙齒,也是劃破了嘴皮,引得粘稠的血,緩緩滲出嘴唇。
“我……”發出陣陣呻吟,赫吉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便是多仁那熟悉,而今卻神情複雜的面孔。
“呵…”一聲慘笑,赫吉皆了然于心,“結束了?”
“是。”多仁坐在一旁,看着老朋友的氣息越發微弱。
紮勒站在一邊,他也看出赫吉活不下去了,張了張口,到嘴邊的質問卻隻化為一聲歎息。
赫吉虛弱道:“我失敗了…這些年一直用陰暗的手段挑起你和那些掠賊的矛盾…鼓動那些人……我是足夠累了,和母親教我的,越來越遠……”
“我會向姚家尋個交代的,雖然不會是現在。”
“不,”赫吉再閉上雙眼,“那是我的事,你隻要帶領族人們過好日子……我殺了族人,害了很多人,我有罪。”
“照顧好拉瑪,我看不到你們的婚禮了。”
“好。”
得到答複,赫吉吐出胸中最後一口氣,挺直的脊背慢慢彎了下去,摔在草地上,拍開塵土向四周跌落。
多仁拍拍大腿,重新站起:“罪人赫吉,已被誅滅,按照我族傳統,屍骨曝于荒野,永世不得歸家。”
沉默半響,多仁看向周懷民:“謝謝你,朋友。你幫我們解決了危機,讓我的族人幸免于災禍,你不光是紮勒的朋友,更會是青袖幫,是我們這些日邏城流民的朋友。謝謝。”
看着赫吉的屍體可憐地扔在地上,周懷民心中複雜,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回應道:“多仁大哥言重了,我本就是紮勒的朋友,能幫上忙,那是最好。”
紮勒上前來,拉過二人:“走吧,回寨裡去吧,外面風大,我們回去再說。”
多仁點點頭,招呼過桑多萊,三人兩獸一同向村寨歸去。
一絲涼風卷過,吹起赫吉衣袖的絨毛微微顫動,春日将盡,獨把他遺落在這長夜。
……
第二日正午,城寨門口,周懷民抱拳道:“多謝款待,就不用多送了。”
紮勒上前幾步:“倒是我們該謝謝你才對,要是沒有你在,恐怕幫裡還會有不小的損失。”
“嘿呀,叨叨快一天了,你可真是。”捶了捶紮勒胸口,周懷民又道:“那就這樣吧,我還得回西關鎮一趟,就不再打擾了。”
“好。”多仁也走上前來為周懷民送行道:“那你路上小心。”
“告辭。”
周懷民不再客套,轉身向西關鎮方向歸去。
身後,多仁凝視着周懷民的背影漸行漸遠,皺着眉頭,仿佛對周懷民頗有猜忌。
再向昨日赫吉咽氣地方看去,不過一夜,卻是半點蹤迹都沒留下。荒野的飛禽走獸甚多,恐怕他早不知被什麼畜生叼走了。
回過頭再看紮勒,看他仍在目送周懷民遠去,不免歎口氣,松開眉頭,摸了摸紮勒腦袋。
“幹嘛!我都多大了,别老像以前那樣對我。”
“沒事,我們回去吧。”
……
待回到西關鎮已近傍晚,周懷民這一路并未着急趕回來,原因無他,正是為自己失約之事而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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